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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撩宠记(92)+番外

茶水冰凉,他一口喷了出来,恼火地一拍桌子:“你们都是怎么在伺候的?怎么给皇后用的是冰凉的茶水?这都是平日里待你们太宽厚了不成!”

底下的人吓得一溜儿地跪下请罪。

卫简怀余怒未消:“你们几个自去掌嘴,日后再有这样的差池,统统打——”

“陛下,”叶宝葭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柔声道,“你这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了?不如说来臣妾听听,说不住我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卫简怀语塞,他怎么说得出口?

你是不是当初和人私定终身?你有没有收了秦桓的定情信物?那梅花簪是不是就是你箱子里的那一个?你为什么还要珍藏着它?你是不是对秦桓余情未了?

这一个个的疑问盘踞在心,仿佛一条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

“没什么,”他烦躁地摆了摆手,让那些碍眼的奴婢全都退下了,“对了,朕送你的那块玉佩呢?”

叶宝葭怔了一下:“在箱子里收着呢。”

卫简怀一共亲手送了她三件首饰,白角篦摆在梳妆台前,翡翠手镯戴在手上,而那块蟠龙玉佩毕竟是男子的款式,便被收在了百宝箱里。

“拿出来瞧瞧,”卫简怀装着一脸的饶有兴致,“朕想着要不要让人去重新雕琢一下。”

叶宝葭闻言便去取来了百宝箱,玉佩静静地躺在上格,她刚要取出来,手被按住了,卫简怀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那枚梅花簪,哑声道:“这簪子倒是很漂亮,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首饰太多了,戴都戴不过来,这从前的物什便收着了。”叶宝葭解释道。

卫简怀抬手将那簪子拿了起来,那娇艳的蜜蜡花瓣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克制住想要一脚将簪子踩成粉碎的冲动,缓缓地道:“我记得皇姐很喜欢梅花簪,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了,不如将这簪子送她,她一定很喜欢。”

叶宝葭失笑:“送给长公主的怎么能是旧物?再说了,这簪子也是别人送我的,贸贸然改送他人,太过失礼了。我会备份好礼物送长公主的,陛下放心就好。”

卫简怀眼睁睁地看着叶宝葭从他手中取走了梅花簪,又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百宝箱中。

盘踞在心口的毒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那毒蛇名叫嫉妒。

“陛下……”

耳边传来了叶宝葭的轻唤,他抬起眼来,眼神茫然。

“陛下我刚在说的,你在听吗?”叶宝葭狐疑地问。

“皇后说了什么?”卫简怀疲惫地问。

“今日吕太嫔过来了,”叶宝葭斟酌着话语,轻声道,“她来问我,何时为陛下选妃,我想问问陛下的意思。”

卫简怀定定地看着她,咬紧了牙关:“皇后的意思呢?”

叶宝葭迟疑了片刻道:“臣妾自然以陛下的意思为重。”

妻妾成群、佳丽三千。

若是如此,叶宝葭便不必伺候他了,自可关在屋里怀念她的情郎了。

什么“生死相随、全心以待”,都是嘴上说说骗他的。

卫简怀漠然想着。

“你想纳妃便纳妃吧,你高兴就好。”

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他转身便走。

小剧场:

卫简怀:(撕花瓣)

卫简怀:宝葭爱我,宝葭不爱我……

醋哥:陛下,最后一瓣是不爱你,你把它又撕一次变成爱你了。

卫简怀:……

卫简怀:来人那,把这个说书的拖下去!

第69章 田黄冻印(十二)

一连几日卫简怀都没出现在毓宁宫。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卫简怀并没有再派李德过来嘘寒问暖,显然龙颜不悦,生了叶宝葭的气。

毓宁宫中伺候的内侍宫女都颇有些惶惶然,而那日当值的梨儿和桃儿更是难过,以为是那壶冷茶惹怒了天子。

叶宝葭自然知道不是,可她却也不明白为什么。

若是因为她恳请纳妃生气吧,可她那日只说了一句“以陛下的意思为重”,若卫简怀不想纳妃,便直说了就好,她已经打定主意和卫简怀共进退,只要卫简怀不松口,她也愿意周旋在吕太嫔和一众朝臣之间,无怨无悔,为两个人的两情相悦赌上一个白首相依的未来。

若是卫简怀想要纳妃,那她便收了自己萌生的可笑念头,重新端正好皇后该有的胸襟,仔细替卫简怀选些品性良善、家世显赫的妃子,从此之后淡看风云,谨守本心。

可现在,帝心叵测,她连卫简怀的心思都弄不懂了,所有辗转反侧的女儿家心思全都落了空,一时之间颇有些心灰意懒。

吕太嫔登门问了那日卫简怀的反应,自然对那句“你想纳妃便纳妃吧”高兴异常,迅速地罗列了几位世家女一一和叶宝葭商议,苏筱的名字赫然就在其列。

“娘娘,筱筱这必然是要入宫的,她是先后的外甥女、陛下的表妹,亲上加亲;那一位是威武将军的幺女,长公主的小姑子,巾帼不让须眉,陛下应当也会喜欢;还有这一位……”

她倒也是尽心,文官武官、外戚藩王,朝中势力一一平衡,选中的女子容貌,品性也各有千秋,有的俏皮、有的温婉、有的才艺过人,不管卫简怀喜欢哪一类,都能对得上。

看着那些女子的画像,叶宝葭也不说话,只是朝着吕太嫔笑了笑:“我看都挺好,太嫔拿去请陛下定夺吧。”

“那可不行,”吕太嫔连忙把名单和画像往叶宝葭面前一推,赔笑道,“还是皇后送去,皇后说的话,陛下爱听。”

那画像在桌上一连躺了两天,一个个美人烫着叶宝葭的眼睛。

叶宝葭心一横,索性将美人像装进了盒子里,遣了琉紫送去了南书房。

没过一会儿,琉紫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盒子被摔成了两半,里面的美人像都沾上了污渍。叶宝葭看着琉紫这一身的狼狈,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娘,陛下说了,要你亲自送去,要不然别人来一趟他摔一趟,”琉紫心有余悸,颤声回禀,“今日他摔的是盒子,明日说不准就摔人了。”

叶宝葭轻吐出一口浊气,忍不住苦笑。

将画像擦拭干净,重新找了个盒子装好,叶宝葭整理了一下心情,缓步朝着正清宫走去。

景随心变,原本明媚的暮春美景显得有些晦涩,天空中的云层堆积,原本园子里开得正艳的山茶花已经有些蔫了,垂头丧气地伫立着。

南书房外静悄悄的,内侍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踮起脚尖来走路,就连卢安也垂首肃立在门外。

一见叶宝葭,卢安顿时裂开嘴笑了,朗声禀告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屋里悄寂无声。

卢安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正想再说一遍,门帘一挑,卫简怀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身玄色便服,同色绣暗纹束腰,腰间坠着一枚田黄冻云纹印,头发用木簪束起,看上去简洁而朴素。

“陛下这是要出去吗?”叶宝葭如释重负,“那不如将这些东西留在南书房,等陛下回来了再看不迟。”

卫简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卢安,收到里面去。”

卢安应了一声,接过盒子。

“那臣妾就先行告……”

“你跟朕一起走,”卫简怀淡淡地道,“今日朕要出城去祭奠谢爱卿。”

卫简怀一行轻车简行,由一队御前侍卫护送着,一路出了城门,往六丽山而去。六丽山的北山峰钟灵毓秀,风水极佳,向来就是京城中贵族世家墓地的首选,谢府的祖坟便在此处,谢隽春死后便安葬了衣冠冢在这里。

坐在马车上,叶宝葭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卫简怀这突然去祭奠谢隽春做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卫简怀挑开了窗帘,目视远方,悠悠地道:“谢爱卿走了两年多了,朕清明也不曾去看过她,心中愧疚万分,昨夜她托梦给我,说是想见见朕和皇后,朕怎么能不如了她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