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娴点点头，古思钰让服务生送了几次手套，吃到很晚，整个小巷子都飘散着烟火气。
如果说前几天她们是不真实的，在空中飘着，现在她们在往下坠，落在了城市的地面上。
霍君娴一边吃一边看古思钰，目光锁定这个人，她反复被呛到，眼睛里蓄起了泪，她和这个人在一起做了很多从来没有干过的事，轰轰烈烈的，平平淡淡的，她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古思钰以为她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安慰着她说：“你比她们哭的好看多了。”
旁边有两个女生正在哭，其中一个瘦高瘦高的抱着稍矮点的女孩子哭着说：“我本来是想着带你出来好好玩的，但是你一直不开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矮个子女孩儿叹着气着说：“没有不开心，我就是不能玩刺激项目，有点适应不了，表情没法调节。”
说着说着，矮个子女孩子鼻子突然留下了两管血，不用过多的解释就成了最好的证明，高个子女孩子忙说对不起，拿纸巾给她擦鼻血。
然后两个人又哭又笑的。
古思钰托着下巴看，目光又扫到旁边吹牛的桌子，几个男人喝的晕头转向，开口闭口就是几百万的生意，古思钰听得波澜不惊，问：“今天还回去吗？”
霍君娴很少在外面留宿，但是今天她们玩的有点累，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不回去的话，明天再带你去个地方。”
“你去过好多地方。”霍君娴说。
古思钰笑，要讨生活的人可不得把城市所有地方跑个遍吗？
她看看霍君娴吃的东西，霍君娴还是吃的很少，古思钰戴了手套给她剥了基围虾放在盘子里推给她，“辣不辣，要不要涮一下。”
霍君娴摇头，她的盘子里放的东西越来越多，吃到撑了。古思钰停止了，开着摩托往前走了点，问霍君娴带身份证没，霍君娴摇头，古思钰叹气，说：“完了，住不了酒店了。”
霍君娴以为她在开玩笑，在故意逗自己，直到看到古思钰在手机上看定位。
现在这个点挺晚，她们没身份证就只能骑车回去，只是古思钰车子也没油了。
“我们去哪？”她问。
“把你卖了。”这次是古思钰在开玩笑。
古思钰喊她上车，霍君娴跟着她，并没有问她去哪儿，古思钰一直在开车，期间停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买了点小零食，她把袋子给霍君娴拎着，车一直开，这个点路上还有很多人。
车一直开到江边才停下来。
夜色这么深，江边居然还有很多人在散步，古思钰把车停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霍君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古思钰就解释，“这不就传说中压马路吗，你没听说过吗，你不是大学生吗？”
“听过，但是没有试过。”霍君娴说。
压马路也不是什么大学生必修课，不是要每个人都去试试，时隔多年突然有人带她体验一次，就像是个小惊喜一样，很值得兴奋。
旁边都是小年轻，春季正值谈恋爱的时期。
霍君娴说：“其实你跟她们也差不多大。”
“是吗。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苦命的孩子早当家，古思钰从没觉得自己和那些大学生一样，她早就是能接受一切的大人了，她看了看别人，没有羡慕，很快就收回视线。
晚上的江风吹过来凉飕飕，那边散步的人冷得靠在一起，她们还有大衣披着算不上太冷，古思钰站起来，示意她跟着自己一块走，两个人顺着江边走了几步。
远处桥上的光照进江里，在江里倒映出桥上的画面，古思钰手肘压在桥上，她看着江上的风景吹风，说：“来聊聊天吧。”
霍君娴应了一声好，看着她。
知道她不会聊天，古思钰随便问，说：“你以前没试过夜不归宿吗？”
“嗯。”霍君娴点头。
“那你小时候玩什么，除了跟泰迪玩。”
霍君娴想了想，“练琴，画画，跳舞。”
“这么忙？你爸管你挺严啊。”古思钰说。
“也不严格，反正没事干。”霍君娴想着问古思钰以前会做什么，话要说出来时觉得古思钰的故事很简单，就是挨打、被抛弃、受苦，很叫人心疼。她说：“古思钰，我们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吃苦。”
这话说的莫名想笑，古思钰嘴角抽了抽，本来想开玩笑说好渣男的发言啊。
因为话题很短暂，说了两句就结束了。
旁边有对情侣在亲嘴，古思钰本来想聊点别的，目光触及过去，觉得很尴尬，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
然而，刚收回的下一秒她的侧脸被人亲了亲，霍君娴的唇落在她的脸上，手也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