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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娇柔又贤惠(36)

作者: 栗娓 阅读记录

他断不可能为了她留下来。

虽然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留恋,可这个小世界到底只是一本书而已,他总不能为了这个荒谬的世界而放弃心心念念的事业。

这厢的苏暮莞也未曾入睡。

白天张樱的话在脑中回荡,杜南亭卑劣的嘴脸时断时续地闪现,她怎么也拂之不去。

算起来他们相识六载,她怎么就一点也没看出他是这样两面三刀,虚与委蛇,颠倒是非之人呢?

如今张樱也是当局者迷,即便她说再多也无用。思及此,她愤愤不平地想着,也要想个法子让张樱也窥见杜南亭另一副模样,死了心才好。

她把头枕在玉枕上,侧卧着看向窗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有些开始怀疑自己识人断物的目光,从而想到林云疏的所作所为。

这样将她护在身后的好姐妹,总归不会是坏人。

可转念想到林云疏与李叔之间的怪异气氛,仍旧有些不安。

她懊恼地叹气,已是今日第五回 叹息了,可怎么也无法获得想要的答案。

明日,明日定要去找谢濯问个明白。

这么想着便稍稍安心,昏沉睡去,一夜无梦。

奈何第二天,晋王府派人来请他们去量体裁衣,想去静安伯府打听消息的计划又落了空。

这一日天清气朗,张府的书斋里,张侍郎和杜南亭相对而坐,中间隔着茶榻。

杜南亭提起已呼呼作响的水壶替张侍郎沏茶。

张侍郎轻敲桌子,神色并不好看。

听他提起张樱前些日子跑到馥郁堂受了气,杜南亭用食指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道:“小婿只是不想瞒着阿樱,才将过往这些事告诉她,不想她到馥郁堂去为我抱不平,小婿今生绝不会负她。”

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好像这辈子都要为张樱马首是瞻。

张侍郎听了很满意,拂去茶面的绿沫,道:“她被我宠坏了,做事有些鲁莽,性子也不大好,你今后不能惯着。”

话是这么说,可杜南亭向来在察言观色上游刃有余,连连摆手道:“岳父大人,阿樱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敏感,需得好好呵护。”

张侍郎低头吹气,似是想到什么,笑容转瞬即逝。

“樱儿说,那个女人被苏家收留了。”

杜南亭轻嗤一声,“无关紧要的人,让她去吧。”

张侍郎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此事非同小可,那女的可是很早就撞见过我与你密谋……”

后面的话没说。

杜南亭那些杯盏的手悬在半空,只好放下,没有吱声。

王姝应该是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当时不放心,他才哄着要她走。可她却又舍不得,总是迟迟不离开。

情急之下,张侍郎派了人轰走她。没想到会被苏暮莞留在苏宅,成了馥郁堂的绣娘。

看张侍郎那张脸越发阴沉晦暗,他心里虽是有了答案,却假装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对面之人。

“斩草除根才好。”张侍郎抿一口茶,面色不改。

杜南亭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

万万没料到他会要取他人之性命。

然而,他们之间的事一旦泄露,不仅张侍郎官位不保,他也会被除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婿明白。只是,不如割了她舌头?”他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

“割了舌头她还有手,一样可以写。那不如割了双手?”张侍郎冷眼看着他,笑他妇人之仁。

杜南亭暗道,他倒是巴不得那外室死了,只是面对张侍郎,他还需收敛些。让他以为自己养了一头羊,好过一头狼。

他摸了摸头,憨憨一笑,“小婿都听岳父的。”

张侍郎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太老实才被那女的牵着鼻子走。今后你要多学习,不然怎么在官场生存。”

杜南亭连忙举起茶杯,“小婿以茶代酒,敬岳父一杯。”

是夜,从抚仙湖到苏宅的路上,一辆马车压在宽阔的青石路上“嘎吱”作响。

空旷冷清的街巷上,屋檐下的光晕,隐隐照亮方寸之地。

苏暮莞坐在马车里,手中摆弄一个精致荷包。素色的缎子,祥云纹样,上面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

荷包是绣娘做的,纹样和花是林云疏所绣,精巧耐看,她拿在手越看越喜欢。

前些日子盐商薛家长女上门,她便今日带着林云疏去塌房验货,整理一匹上乘的料子制衣。先前薛家的女眷住在瓜州,今年才上京,她寻思着若是笼络了薛家,又是一笔大生意,馥郁堂的周转不成问题。

忙了一天,她越想越兴奋,反不觉得累。

而林云疏已有些倦意,兴致寥寥地靠在车壁,姿势可说不上雅观。余光撇到苏暮莞看向他,又只好撑着身子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