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52)

“王姝呢？”说完往后看了看，“她没和你一起来？”

他突然的异样让苏暮莞吓了一跳，想到狱卒就在身后，勉强镇定道：“你如今惦记她了？当初想杀人的的时候——”

“嘘！”杜南亭制止她再说下去。

“王姝是妖怪，她是晋王变的……不是……不是……人……”

整张脸都变形扭曲，五官都要拧作一团。

“快跟我走！”

杜南亭作势要过来抓住她。

苏暮莞吓得往后退一大步。

“不对，不对……晋王是妖物……变成了姝儿……”

眼见他的手即将抓住苏暮莞，狱卒冲上前去狠狠将他踹倒在地上。

杜南亭扶着墙壁，踉跄站起。

看他似喘不过气起一般，身子都站不稳，额头也突然青了一块，苏暮莞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她曾倾慕过的男人，风流俊朗，惹多少女子侧目。

这副模样若是被曾经仰慕过他的女子们看见，怕是都要吓得拔腿就跑吧？

她今日来并不是要来数落他，更不是要来看他这副模样。来这一趟不过是与他告别，劝他今后不要再走错路，从此两家恩怨一笔勾销。

可看他说话颠三倒四，已全然失了神智，即便活下来也只是疯人一个，成了没用的废物。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有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她不忍再看一眼，转身走出牢房。

见她眼角氤氲水雾，脂月道：“姑娘，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千万别同情。”

“我不同情，也不可怜他。只是为姝儿不值，为他阿爹阿娘不值。”

曾经的爱没有想象中那般深刻，这一份恨也没有想象中浓烈，面对杜南亭，她远比预想中要淡然。

苏暮莞决然地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后面依稀传来他的呼喊：“菀菀，别走。”

“菀菀……”

她一刻也不想为他停留。

狱卒引他前往大理寺官员整理案宗的地方，大门敞开着，那人站在门口便不进去了。

虽是白天，屋内并不透光，只燃着烛火，谢濯坐在桌案前，看到她进来，略微惊讶。

他撩袍起身，抽了一把四方凳坐在她对面，替她沏茶。

“大狱潮湿阴冷，委屈菀菀了。”

苏暮莞捧着茶盏，抬头问：“谢大哥，朝廷会如何处置杜南亭？”

“逐回原籍。”谢濯意有所指看向她，“菀菀想替他求情？”

苏暮莞摇头。

若非阿娘念及曾经两家交情，要她来探望，她原本不愿再来面对此人。

此刻她也不想与谢濯谈论杜南亭的案情，更不愿再提以前种种不快。

她轻轻抿一口茶水，问道：“方才离开的是晋王殿下吗？”

谢濯似乎有些讶异，惊问：“菀菀认得他？”

“猜的。”苏暮莞捋好额前碎发，笑了笑，“海棠花宴那一次我并没看到王爷，不过根据外界描述的模样，约摸是他。他昨日才回来？”

谢濯点头，又替她斟茶，笑着打探，“外面传闻他什么样子，是狐狸脸吗？”

听他这么一说，苏暮莞脑海中立即窜出一只毛茸茸的红尾狐狸，尖尖的脸，精亮的眼，忍不住捂嘴一笑。

“像吧？”谢濯抿唇一笑。

这一刻，眼前再没有那个运筹帷幄，满脸肃色的大理寺卿。

“菀菀还怕我吗？”

“是敬重，不是怕。”苏暮莞低头喝茶，纠正他。

“哦。”谢濯声音微微低沉，“看来不是爱慕。”

白皙的脸颊上刷的浮起两团红云，苏暮莞险些呛到，连忙用帕巾擦嘴。

“谢大哥莫再笑话菀菀了。”

她对谢濯更多的是敬重，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感。

对面的谢濯也不为难他，轻松一笑，揶揄道：“我自觉不输牢房里那小子，唉，还是错过了先机。”

“那时年少不懂事，是菀菀瞎了眼。今后若有合适的郎君，定要先给火眼金睛的谢大哥审一审。”她倾斜身子，语笑嫣然，“大哥可定要替菀菀好生查探。”

一番话将谢濯摆到兄长的位子，不由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濯摸摸鼻尖，尴尬一笑。

苏暮莞喝完茶，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谢濯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出大理寺狱。

热辣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苏暮莞转身离开时，低声道：“谢大哥，我欲明日去晋王府一趟，何时方便？”

谢濯略作思忖后回道：“他这几日都会待在府中。”

从大理寺密道出来后，林云疏紧赶慢赶在马车换了一身，赶回馥郁堂。

自昨日知晓苏暮莞要去探监，他不好阻拦，只能在她之前赶到，装神弄鬼吓唬杜南亭一番，再交待谢濯对应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