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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娇柔又贤惠(94)

作者: 栗娓 阅读记录

“我那时候怀着馨儿时也吐得厉害,阿娘给我一些酸梅,不仅止吐,胃口也好得很。”她抬眸笑着,扶着她往凉亭走,“去坐坐。”

“妹妹可没这个福气呀。”张玉瑶摇头,愁眉不展。

她娘亲早逝,记在大娘名下,父亲将她送进宫里本不指望什么,只是没曾想她能独得圣眷,短时间就荣登贵妃。

自她有孕,家里来探望的人一波又一波,贴己的却少,反倒是许皇后贴心,常来陪她解闷。

许栀莞尔一笑,“早些日子就听闻妹妹害喜严重,姐姐我今日特意带了一些来。”

张玉瑶脚步一顿,葡萄般的黑眼珠,立马多了一丝光亮。

两人坐到凉亭歇息时,婢女已将果盘摆好。

张玉瑶看到碧绿的盘子里摆放着一颗颗水灵灵的红梅,忍不住伸手取了一颗。

酸梅入口,顿时酸得牙齿发颤,可下了喉之后,就感到格外舒畅。

“姐姐,这可真是好东西。”伸手又吃了一颗。

“妹妹喜欢才好。”许栀抓住她的皓腕:“不可贪多。”

两人言笑晏晏,淑玉苑传来阵阵笑声。

林云祐站在院外,看到两人如同姐妹一般,心思复杂。

他不爱许栀,如今心里只有张玉瑶一个。想来许栀是知道这些的,却从未表现过嫉妒或埋怨,反倒对贵妃格外关照,恪守皇后本职,挑不出一点错处。

许家是簪缨世家,上一辈却只留下两根苗,最有出息的长子短命,最无能的纨绔许奉山过得风生水起。不仅如此,还娶了一位京城素有才名的贵女为妻。

贤良淑德的正妻替他培养了一双好儿女。长子许昌吉自幼习武,有报国之志,请命守边。长女许栀随了母亲的心性纯正,幼习礼仪,很是端庄大方。

因而他虽不喜许栀,却从不苛责于她,给了她皇后应有的一切殊荣。

眼前姐妹情深的一幕让他很是感慨。

动许家,许栀难免不受牵连,看她现下笑得如此欢畅,到那一天只怕会恨他入骨。

林云疏曾劝他,折了章灏的羽翼未必要从许家开始,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做君主最忌讳妇人之仁。

弘治陪着他站了许久,见他既不吭声也不准人传唤,有些摸不透皇帝心思。

过了片刻,见两人又起身,忍不住道:“陛下?”

林云祐回过神来,转身往外走。

“回去吧,不要惊扰她们。”

得令,弘治赶紧跟上去。

“召谢濯入宫。”林云祐往崇政殿的方向大踏步。

得到传召时,谢濯正在大理寺,他不敢有半刻怠慢,赶紧入宫面圣。

皇上与林云疏自幼一同长大,从手足情深,相伴相持走到最近几年生了一些嫌隙。

犹记得三月云疏落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性情微变,旁人不觉,可皇上怎能不觉?

自那以后,皇上隔三差五召谢濯入宫,有时逗鸟,有时赏画,有时听曲,总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试探他对林云疏的看法。

眼下突发急召,也不知所谓何事,谢濯头皮发紧。

饶是再错综复杂的案情,再狡猾多变的犯人都难不倒他,可要他揣测圣意,如临大敌。

崇政殿外,弘治低声道:“陛下方才去一趟淑玉苑想与贵妃娘娘赏画,瞧见皇后娘娘也在,就未曾进去,之后突然宣大人前来。”

谢濯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遂双手抱拳致谢:“多谢韦公公。”

既是与皇后有关,召他来定是询问许昌平那案子,想到这他更头疼了。

入殿,林云祐独坐窗下棋盘前,似是等他许久。

想起林云疏时常说下棋如博弈,他不由得紧了紧心神,悬着一颗心走过去,撩袍跪下。

“臣参见陛下。”

“免礼,过来。”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二人隔桌对弈,静默无声。

只是棋下的很慢,林云祐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谢濯捏了捏手中的白子,斟酌半晌后落下,屏住呼吸,到底没有问出心底疑惑。

“你倒是沉得住气。”林云祐落下一颗黑子。

谢濯佯装不懂,“微臣棋艺不精,只能闷头看棋。”

“云晦,朕召你来,自不是为了解闷。”林云祐抬眸,“你说,若是动了许家,皇后会恨朕吗?”

先前林云疏劝过的话他都当耳旁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顾忌皇后娘娘了?

谢濯攥紧袖中的手,思忖片刻后回道:“作为许家人,伤心自是难免,但作为六宫之主,当理解陛下苦心。”

“但愿如此,可这天下之事又岂是一个妇人能够理解。”林云祐眉头拢得更紧,“京中诱拐案,那些牙子抓到了吗?”

此事不提还好,一提谢濯的脸便沉入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