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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1074)

覃经理在中间讲好话:“庞厂长,可能还没有跟周经理打过交道,她是整个长三角地区都大大有名的财神爷。你们说我是头号掮客,专门给人牵线搭桥做生意。跟周经理比起来,我不算什么的。”

没想到她的话却触了庞厂长的逆鳞,这人一点也不客气:“我知道她,投机倒把嘛!新闻天天讲,罚了200万呢。”

他狐疑地看着周秋萍,“你的罚款有没有交干净?”

周秋萍无语至极。

她现在怀疑衬衫厂之所以积货如此严重,完全是因为他们家销售全是这位厂长搞的。就大哥您一开口就得罪人的个性,除非是别人求着你买东西的时候,否则但凡有人跟你竞争,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周秋萍腹诽的要命,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微笑:“我都已经出国谈生意了,你说我是不是老赖?我要是老赖的话,会给我发护照吗?”

庞厂长面无表情,对她的解释丝毫不感兴趣,只一口咬定除非货款到位,否则一切免谈。

周秋萍头痛,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联系卢振军,以他公司的名义从厂里进货,她从中抽个佣金。另一个就是她干脆掏钱,做直接的贸易。

前者稳妥,挣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后者冒进,他需要承担风险不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她没这么多现金。

从去年10月份脱手国库券进账4000多万之后,她花钱相当豪横。除了投资曹敏莉的服装产业之外,又在建筑公司砸了钱,然后她又在股市投入了上千万的资金,还让曹敏莉帮她投资石油和日本市场。

钱永远不可能花不完,现在她手上虽然产业不少,但能拿出来的现金还真不足千万。

厂长看她不吭声,态度更加傲慢了:“反正我们厂不可能给私人赊货,要么拿钱过来,要么就不用谈。”

周秋萍皱眉毛,不得不苦苦思考,她应该从哪儿弄钱?

找人担保借贷吗?现在指望银行放款很难。

找人借钱吗?在1990年,一下子让人掏出1000万现金实在是在为难人。包括曹敏莉,她手上也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

周秋萍想来想去,她唯一能动用的,好像只有股票了。

这可真是件悲伤的事,她本来还指望靠着股票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呢。

但现在这单生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她很难不心动。可能在骨子里,她对金融市场其实没那么感兴趣吧。

周秋萍打定了主意,又开始跟人谈判:“可以,全额付款没问题,但是这价钱要重新谈。”

庞厂长立刻反对:“我们这已经是腰斩的价格了,你不能太过分,我们这么多工人还要吃要喝呢。”

周秋萍毫不退却:“此一时彼一时,贵厂的衬衫以1/3的价格都没批出去,给我腰斩的价格很优惠吗?”

庞厂长目瞪口呆,狐疑的目光立刻扫向覃经理。

覃经理苦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我说了,周经理的消息远比我更广。你完全可以打听打听,跟她合作过的厂商就没吃亏的,大家都是双赢。要不这样吧,咱们还是按照老办法,50%的价格,5%的定金,先发货,然后再结清货款。”

但是庞厂长固执己见。也难怪他谨慎,80 90年代商场上的骗子特别多,甚至有的人一开始口碑很好,其实是在装模作样。等到骗一票大的之后,她们就会凭空消失。

假如对方是公家单位,冤有头债有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对方是私人,世界这么大,到时候他上哪儿找人讨账去?

周秋萍都做好准备损失了,便也豁出去:“那只能按照1/3的价格来。你也不打算做外贸了,给别人什么批发价就给我什么价好了。”

庞厂长十分不甘心,但他也的确被逼上梁山了。今年的经济状况比去年更糟糕,三角债已经逼了很多公司和工厂实际上处于停业状态。

这大几千万的丝绸存货压在他们厂的背上,叫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犹豫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好,那就一视同仁,1/3的价就1/3的价。钱到账,我这边就安排发货。”

周秋萍咬咬牙:“好,我马上就筹钱去。”

出了办公室的门,覃经理就尴尬地跟周秋萍道歉:“老庞这个人搞生产是把好手,可人实在固执,我也没想到说的好好的事,他会变卦。”

海城经济发达,覃经理又跟各路商人打惯了交道。她完全没觉得周秋萍是个个体户,就要低看她一眼。相反的,她相当佩服这位半个同行。

周秋萍笑了笑:“没事儿,现在市场萧条,大家做生意不容易,有顾虑正常。我找朋友借点钱,把这生意做了就好。嗐,说实在的,挣钱是一方面,想把我们的丝绸服装打到欧洲市场才是重点。覃经理你介绍的货,我相信质量肯定没问题,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做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