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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1454)

周秋萍却得陇望蜀:“20%的定金也太贵了,除非我能拿到贷款。”

庞总十分头痛:“这是最基本的啊,你不能纯空手套白狼,好歹要下饵料吧。”

周秋萍微笑,手指头轻轻点着牛奶瓶:“我是真买船,又不是搞花架子。”

她这话微妙,让庞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花架子他搞过。砸在前苏联现在俄罗斯的那片油井里的千万美金,他就是搞花架子弄来的。

这不当时中匈两国互免嚒,他就花了点订金,租了匈牙利的一家食品厂,号称要办方便面厂。然后以此为名义从国内招了两百号工人,等工人抵达匈牙利之后,哄逃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方便面厂自然就夭折了。

他到手的人头费刨除各项杂七杂八的开支,也有八位数的美金。

而不管是匈牙利政府还是中国政府都抓不到他的罪证。他一个拿英国护照的商人,在匈牙利开厂,碰上招来的中国工人哄逃,他也很无辜啊。

他还不知道找谁索赔去呢。

庞总看着周秋萍不说话,周秋萍也不吭声,面色都不变。

卢振军趁机想搅黄这件事,赶紧开口:“那就甭提了。庞总,您啊,拔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您还不如好好搞房地产,保准有发展前景。”

谁知庞总却猛地顿下酒杯,撂话:“好!搞贷款就搞贷款,这事我来办。”

周秋萍言笑晏晏:“那就有劳庞总您了。”

说着,她跟没事人一样,只给吃成小花猫的小朋友们擦脸。

老卢没养过女儿,却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秋萍咋这么轴呢,非得淌这趟浑水。现在莫斯科的局势多复杂啊,老庞这货当真水平高的话,就不会跌进油井的坑里去了。

人说白了是动物,经验获得性动物。通过经历以及阅历来形成自己的人生信条。

像老庞,吃的都是官商(对,没有勾结,因为官就是商)特权的红利。所以出了国还是这一套,不然那也不至于看不清莫斯科的局势,到了91年还去捧衙内的臭脚。

秋萍也一样,钻空子钻多了,就一门心思想以小博大。

迟早会阴沟里翻船。

周秋萍完全get不到老卢同志的苦心,一顿饭吃得比谁都欢快,还夸奖毛素珍:“妈,你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其实毛素珍也慌,他们这辈人只让国家欠过自己的债(买国债国库券就没想过要兑换),却从未想过欠国家的债。

现在秋萍一开口就要上千万美金地借钱,那不是瞎胡闹嚒。

可人家都喊她“妈”了,她总不能大年夜的饭桌上还叫儿媳妇没脸。老同志的一颗心愁的哟,直拿两个眼珠子盯高女士。

嘿!这个亲家,她怎么吃得下?

高兴同志当然吃得香。她十位数的交易都见识过,她还怕九位数?

慌啥,了不起就是贷款还不上,日子难过点呗。再说是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贷的款,又不是欠自己国家钱。

狭隘的老太太她毫无心理负担。

她还现学现卖,跟毛素珍咬耳朵:“那都是苏.修,欠苏.修的钱咱有啥好怕的?”

毛素珍瞪大了眼睛,差点儿脱口而出:你们打算欠债不还?

可她再一想,又觉得欠债不还也没啥大不了。当初要不是被苏.修害的,至于好人好马上三线,白白浪费了好多钱?

这是苏.修欠他们的!

毛素珍瞬间就坦然了。她甚至觉得不仅要借,还要多多的借。

于是一张饭桌,只有老卢一顿年夜饭吃成了黄连。

散席时,得偿所愿的庞总春风满面地走了。剩下的人也身心通泰,走的时候喜气洋洋。

只卢总的悲伤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而且越吃越心塞。

周秋萍当真没事人,一边照应孩子一边跟毛素珍说话:“装修不能从简,必须得让顾客感觉物有所值。你看肯德基为什么受欢迎?就几块炸鸡而已,你是不是觉得不过那么回事?”

石磊在旁边点头:“对啊,卖的全是美国文化。”

周秋萍摇头:“不仅如此,还有隐秘的让顾客感觉自己占到便宜的心态。”

何谓不理解了:“这还占便宜了,他家东西贵死了。”

周秋萍笑道:“那你要看跟什么比。肯德基的装修标准起码是二星级,同等标准的饭店尤其是西餐厅价格更贵。要外国文化,马克西姆餐厅是不是更地道?但是一般人咬咬牙能一个月吃得起一顿肯德基,却未必能进得了马克西姆。所以,它实际上象征的类似于一种轻奢。是我稍微努努力就能感受到的更高一层别的生活模式。”

看到毛素珍茫然地眨眼睛,她又解释,“我不是说我们也要非搞到档次多高,而是说你得让顾客一走进来就觉得这不是街头小店,脏兮兮油腻腻的那种苍蝇馆子。你要整洁、明亮又温馨。顾客进屋,就觉得,哟,不错,再看看餐点的价格。哎,赚到了,原来不像我想的一样贵。这就是期待与现实之间带来的占了便宜的满足感。所以说,勤俭节约是对的,但前提是浪费了。没浪费的话,那就不叫勤俭叫克扣。克扣了该花的,就好比造船少了木头,整艘船都会跟着掉下去了,反而造成了大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