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八零年代女首富(367)

周秋萍睡了很久,她感觉自己掉在沼泽里,怎么也不见底。而且那沼泽不仅黑臭还是热的,感觉像……猪粪一样。

对,她掉进了猪圈里。她看到臭烘烘的猪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狠狠地咬过来。

她吓坏了,随手抓起旁边装猪食的桶,用力地砸过去:“打死你,打死你!”

臭烘烘的肥猪发出哀嚎,愈发凶残地扑上来,用脚踩用嘴咬,她感觉自己的脸被咬下了一块肉,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淌血,她浑身都痛,她被猪压在身上,猪臭烘烘的嘴巴凑上来咬她。

周秋萍拼命挥舞着手上的铁皮桶,狠狠地砸,用力的砸:“打死你!打死你!”

铁皮桶被砸扁了,她手上的武器变成了猪食槽。巨大的沉重的石槽“砰”的一声落在猪脑袋上,她眼前溅出了粘稠而腥臭的鲜血,肥猪腥臭的獠牙无声地倒在地上,伴随着那沉重而笨拙的身体,发出了“轰”的声响。

“我打死你了,打死你了!”

周秋萍喘着粗气,死死瞪着臭泥中的肥猪。肥猪的脸正在变换,一会儿是冯老太,一会儿是冯二强。

没关系,不管是谁都没关系。

欠了我的命,终究都要还回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秋萍,秋萍,你怎么了?”

谁在摇晃她的身体?眼前金星直冒,好像谁在她的视网膜上放烟花。

周秋萍被晃得吃不消,不得不睁开眼睛。星星散开,烟花熄灭,她还在病房里,躺在病床上。

床单一片狼藉,白滚滚的汤圆滚在被褥和枕头上,地上的碎瓷碗里还有两颗粘在一起的汤圆。

雪白的糯米皮破了,露出黑黢黢的芝麻内陷。

余成如释重负,赶紧张罗着把她转移到陪护床上去,好收拾这片狼藉。

“你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醒过来就好。”

刚才护士给他们送了汤圆和饺子过来。他估计生病的人嘴里发苦想吃甜的,就把汤圆留给了周秋萍。

结果碗才放在床头呢,她突然间挣扎起来,嘴里又喊又叫的,抓起碗就砸在了地上。

周秋萍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半天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幻的区别,直到余成抓着她的手惊呼了一声:“你烫伤了!”,她才反应过来抽回手,声音平静:“没事。”

余成怎么可能当没事,他立刻跑去找护士要烫伤膏。

护士听说病人失手摔了碗烫到了自己,立刻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哎哟,小伙子,要我怎么说你呢?发烧都发成那样了,人又没力气,还要人家自己端着碗吃东西。你就不能喂人家吃吗?怎么,照顾病人你还嫌肉麻啊?”

余成想解释又无从开口,只能乖乖领命,赶紧拿了烫伤膏走人。

他回到病房才瞧见周秋萍正挣扎着起身想打扫卫生。

他慌了,赶紧上前阻拦:“放着,放着,我来就行。先给手上药吧。”

“没事。”周秋萍坐在床上平缓眩晕,“我没事。我妈她们呢?”

“去看春晚了。”余成不理会她的抗拒,直接将烫伤膏抹在她手背上。那里一片红,好在还没起泡。

周秋萍没争过对方,索性也不争了,只劝他:“我没事了,你去看春晚吧。”

余成摇头:“不用,你躺好了,别冻到。”

说着,他放下烫伤膏,转头收拾病房的狼藉。床单被套得拆换下来清洗,地上的汤圆和瓷碗碎片得清扫拖干净。黏糊糊的汤圆冷了,粘在水泥地上很不好扫。他蹲下身,用手一点点地清理。

病房里装的是日光灯,大约是除夕夜用电紧张,灯光并不明亮,瞧着有些灰扑扑的。他蹲在阴影里,从周秋萍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脸。

这人长得真好,剑眉星目,三庭五眼的标准,稍稍有些方的下巴也显出了坚毅。

这人做事真认真,蹲在地上擦乐色也一板一眼,半点儿都不马虎。

周秋萍嗓子又干又痒,下意识地喊了声:“余成。”

被点名的人抬起头,笑着问她:“怎么了?想喝水吗?”

周秋萍咽了咽唾沫,嗓子愈发痛,她看着年轻的男人:“我有话跟你说。”

余成莫名心慌,声音都发干,挤出来的笑容仔细看就能发现勉强:“说什么啊?”

说什么?说你怎么还不找对象?说你大年夜应该和家人待在一起。就是学雷锋做好事也得有个度。说你这样做不合适。

说……上次卢振军要给我做媒的对象是你吗?即便你开始时不知道我结扎了不会再生孩子,那现在你也该清楚了吧。既然都知道了,你还待在这里干嘛?

耍流氓吗?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