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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继母养儿日常(217)

又恰好是这时候,斋夫过来通传,凌青明让宋尧过去一趟。

这肯定是先生去告状了,凌青明最重视脸面不过,准备教训他了!

这又不是他刻意让青竹蒙羞,宋尧既觉得委屈又觉得冤枉!

他和斋夫说自己一会儿就去,梅若慢条斯理地在旁边从包袱里拿出换洗衣服更换。

或许是他脸色实在太沉凝了,梅若初解开腰带,脱去外衫,只着中衣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宋兄莫要这般,其实说起来,我也曾倒霉过。前头府试那次,也不知道哪里刮来的歪风,把我的烛台吹倒了……险些酿成火灾。所以自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潜心研究《周易》命数之说。这样吧,我陪宋兄一道过去,凌山长应当不会为难你。”

他的这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宋尧猛得抬头,咬牙切齿道:“府试那场火是你放的?”

前头两人虽然看着像无话不谈,但府试的事情实在丢脸,宋尧也不会自揭疮疤,刻意没提。

梅若初脸色迷茫,宋尧嚯的站起身,拉着他就往外走,“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害的,你是该跟我一道去山长面前分辩一二!”

“宋兄好歹让我把外衫穿上。”宋尧拉着他不松手,但到底没说让他只穿中衣出去,但他也只让梅若初披好外衫,至于要系那十条腰带,宋尧就没那个耐心了,拉着他就往外走。

梅若初听之任之让他拉着,去到凌青明面前,两人又差点摔成一团——为何说差点呢?因为梅若初身手敏捷地稳住了身形,而宋尧则是摔了个狗吃屎。

他这一天摔的跤比前头十几年加起来都快多了,蓬头垢面地到了凌青明面前,凌青明脸色越发铁青。

同样是因为有梅若初这外人在,凌青明和教课的先生一样,忍着不悦没有苛责他,只语气如常地道:“我只传你一人过来,你怎么把若初一道拉来了?”

他没苛责,但宋尧憋不住了,委屈地说明了来意,说他今天就特别倒霉,没来由地坏这坏那。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跟梅若初同住一夜而已。前头府试那场大火也是他放的,说来说去,就是梅若初的问题!

凌青明的脸色精彩纷呈,觉得宋尧跟魔怔了似的,无语道:“莫要胡言乱语,真要这么说,他也与咱们书院里不少人接触过,我身边的斋夫更是给他当过向导……”说着他偏头看向斋夫,“你身上可有发生什么倒霉事?”

那当过斋夫的向导当然摇头说没有。别说他没有,这两天书院里除了宋尧外,就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府试纵火……总是他亲口承认的。”

“你住嘴!若初都说了不是他刻意为之,真要是刻意纵火,他早就入了牢房,还能在此处?”

“谁知道他是不是刻意针对我?”

凌青明被气笑了,“气运命数之说,由来已久,我也不能说这种说法一定不是真的。但这气运难道还能忽高忽低,更可能只针对你一人?”

这个宋尧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前头他风光的时候,凌青明偏向他,他只觉得解气。

然而如今境况反转,凌青明明显是偏向梅若初,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之他觉得冤枉,觉得自己没错,也觉得不能在和梅若初待一起了——虽说人家是弘乐来的代表学子,意义非凡。但再非凡的意义,难道还能比他后头的科考重要?

气氛正僵持着,梅若初适当地开口道:“凌山长可否让我说一句?”

凌青明微微点头,示意他说。

“命理气运之说,其实我也有略有研究。”

前头他说过最近在重读《周易》,这话可信的很。

他接着道:“这个气运呢,可能单看一个人并不显得有什么,而命格不合的两个人,则可能引发灾祸。也就是所谓的‘刑克’一说。”

“你的意思是,你和宋尧单独分开都无事,但合在一起,就会引发灾祸。”

梅若初点头,“凌山长若不信,我可用‘大衍筮法’或者‘金钱课’当场起卦。”

所谓大衍筮法,就是用几十根蓍草占卜。

而金钱课则简单的多,用六枚铜钱放置于竹筒或者龟甲中,祝祷后连摇数次,倒出后自成卦象。

这都是《周易》衍生出来的占卜学,就算是不信奉鬼神之说的读书人,多少也会相信这个。

凌青明便拿了个龟甲出来,让梅若初以金钱课来推算。

梅若初没系腰带,说先来占一占自己待在青竹,和宋尧共处的情况——这占卜的结果嘛……自然是大凶!

宋尧总算是活过来了,指着梅若初道:“山长明鉴,不是我信口雌黄,就是此人是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