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147)

作者: 谢朝朝 阅读记录

陆怀海正在院中掂着自己的剑,见状,凉凉道:“还道你忘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苗儿道:“我才不会忘,你就等着吧。”

磨得有些起毛发白的那只旧荷包,仍旧堂而皇之地挂在他腰间。

谢苗儿觉得这样实在有损他的形象,便道:“这两日你就别戴了,太旧了,旁人见了怕要以为陆大人家里揭不开锅。”

陆怀海充耳未闻,他自觉歇得够久,已然拔剑出鞘,凌空挽了个剑花,便开始一板一眼地温习起剑招来。

——吸引小姑娘目光的花招,得放在开头。

月光把他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像一副水墨画。

他的影子虽然也很潇洒,但谢苗儿心想,无论如何还是比不上他本尊啦。

原本她在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拘谨的,可是现在,他在练剑,而她在窗前绣花,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最初。

连月窗见了,都不由和妹妹感叹:“我怎么感觉像还在陆家时一样呢?”

月怜天真烂漫地道:“姐,我们现在不也是在陆家吗?”

这样宁静的氛围,却忽然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惊扰了。

他们刚来此地,又会有谁在此时拜访呢?

谢苗儿狐疑地站起身,遣人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还是钱五德。

陆怀海用余光瞄见了这位。

他的耐心终于是一丁点也没有了,正巧手上有剑,陆怀海直接将剑掷了出去,钉到门框上,锋利的剑刃就横在钱五德的脖子前。

钱五德被骇了一跳,大退几步。

谢苗儿倒还好,并不意外,因为她刚刚的视角可以看见陆怀海掷剑的动作。

她动作一顿,正要问询钱五德的来意,陆怀海就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他眉目森寒地看着钱五德,道:“深夜造访,难称礼貌。”

钱五德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转而朝陆怀海拱手一礼:“是我冒昧。不过我心头悬着一柄剑,今日还是想来叨扰小夫人一回。”

这声小夫人喊得很有水平,谢苗儿眉心微蹙,话音冰冷:“你找我做什么?”

说着,谢苗儿注意到这钱五德背上背了什么东西。

一把扎实的荆条,从他的肩胛旁冒着头。

谢苗儿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他不会是来负荆请罪的吧?

正想着,钱五德突然把斜背的荆条摘了下来,紧接着,手就伸向了自己的衣襟,怎么看都是要脱上衣的架势。

陆怀海的脸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了,他沉着脸,让谢苗儿缩到他身后,道:“出去。”

钱五德老脸一僵。

他好像还没进来。

不过显然不是纠缠这一点的时候,钱五德急忙道:“我回去后,想起小夫人是哪位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孽障罪有应得,但我无论如何也难逃其咎,今日便是来负荆请罪的。”

他和张端的母亲张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父母早逝,是他这个兄长把妹妹拉扯大,未免娇惯。而这个妹妹命还不好,嫁人没几年丈夫就过世了,就留下张端一根独苗苗。

钱五德几次想管束这个外甥,都架不住张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之他本身性格便有些优柔寡断,后来索性放任不管了。

谢苗儿闻言,重新从陆怀海身后站了出来,她神情冷然,道:“时至今日,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小夫人若不解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我没有这个兴趣,”谢苗儿道:“罪魁祸首已经付出了代价,旁的与我无干。”

纵容出恶狗的人固然可恶,可是没有哪条律法会治他的罪。

钱五德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是肯原谅在下吗?”

谢苗儿一脸冷漠:“我没有资格原谅你 。”

她不是“谢苗儿”,无法慷他人之慨。

陆怀海始终静静听着。

他的眼睛犹如古井,无人发觉,平静的水面下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

不待钱五德反应,陆怀海已经干净利落地把门框上的剑拔了出来,反手一挥,削落了他的发尾。

陆怀海只朝他说了一个字:“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然而钱五德面上青白一片,却什么也没敢再说,捧着自己的脑袋,灰溜溜地跑了。

谢苗儿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

或者说从最早先开始,他为她拿回谢家的地契和布坊,恐怕就不像他那时说的,是“正巧”遇见张端要出手,“顺便”把它买下这么简单。

谢苗儿长叹一声。

陆怀海便是这样,真正表现出来的,往往只有他做的十之一二。

听她叹气,陆怀海还以为是刚刚的事端触动了她的愁肠,干涩地安抚道:“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