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160)
陆怀海揉捏得很轻,谢苗儿一边安然享受着他的温柔,一边歪着脑袋思考。
她忽然说:“潜渊,你从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她不过学了一晚上,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不止胳膊,站久了腰都是酸的。
那他呢?
他这一身本事的背后……
想到那狗皇帝不仅要他死,还要废他武功,谢苗儿恨得牙根都痒痒。
陆怀海动作一顿。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也会推己及人想到他。
陆怀海答:“还好。”
谢苗儿软软地倚在他肩上,道:“你骗我,肯定很累,你晚上胳膊腿肯定也很痛。”
“不一样,”他说:“我是男人。”
“那也会痛。”谢苗儿忍不住了,还是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左肩,道:“若我那时也在就好了。”
陆怀海问她:“你在会如何,劝我不要练了吗?”
谢苗儿蹭在他肩膀上摇头,“不会,但是我可以给你揉揉呀。”
仿佛心尖最软的地方被她捏在了手心,陆怀海喟叹一声,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太早遇见你为好。”
谢苗儿立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损人心志。”
陆怀海说着,给她按捏的动作依旧没停。
陆将军的好本事,让他连给她按摩都是轻重得宜的。
好吧,谢苗儿不反驳他的说法,只道:“我只是想早些认识你。”
早些认识你,也好叫你看到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过往无法回溯,多想无益。”陆怀海道:“好了,早些睡,明日我喊你。”
怎么又绕回早起了?
谢苗儿不理他,整个人栽倒在枕头里,闭上眼佯装睡着了听不见。
装都装不像。
轻颤的眼睫被人落下一吻,立马抖得更厉害了。
——
静好的时光悠长而短暂。
时年冬月,大股倭寇登陆东南沿海。
不同于从前来犯的散落几撮,这回,他们乘战船渡海而来。
乌压压的铁甲与长刀如洪峰一涌而至,连下十数座卫所。
也在这个冬月,浙江都指挥佥事陆怀海临危受命,率军直击龙山所。
第74章
七月末, 酷暑难耐,燥热不堪。
“生意不好做啊……”
台州的一处茶楼里,人影稀疏, 店小二眼见着比来喝茶的客人还多, 个个耸眉耷眼、愁容满面。
谢苗儿和程远道坐在二楼, 商议着布坊的事情。讲着讲着,话难免又绕到了最近的倭患上。
“小掌柜也能见着,最近形势不好。我们这儿都还算好些, 平湖、海盐那边, 听说把总和县丞都被倭寇杀了,城中血流成川。”程远道说。
谢苗儿听了, 倒吸一口凉气:“竟有如此猖狂。”
“这几年不都是如此?”程远道压低了声音,道:“通倭的人太多了, 之前朝廷调来御史巡抚浙江,可斩海盗、除奸商又如何,还不是反被官僚攻讦,到头来落得个自尽的下场。”
他说的这人谢苗儿昔年读史时就知晓,可眼下从认识的人口中,这样鲜活又轻描淡写的说来,她忽然一阵恍惚。
程远道没想太多, 以为是谢苗儿到底年纪小,听到这种事情于心不忍, 于是转移话题道:“算了, 日子还得过,生意也还是要做。”
毕竟, 除了被贼寇杀死, 还有一种死法, 叫饿死。
谢苗儿道:“徐徐图之吧,不急于一时。”
再谈了一会儿,两人便各自离开。
陆怀海去了金华募兵,谢苗儿这一趟回台州,是自己来的。
谢苗儿往身后一望,见陆怀海派来保护她的那两位还在,心下安定。
陆家二房的陆檀珠要出嫁了,谢苗儿替陆怀海捎礼回来。
而且,无论是布坊还是一双弟妹,她都没办法抛下,书信如何也不够,谢苗儿想着自己奔波辛苦些,总是能都看顾到的。
她在台州约莫带了一旬,再回去时,在马车里颠簸的晕车又犯了的时候,谢苗儿心想这回一定得让他教会她骑马了。
清早,她回到他们的家,一看马厩的草料里,有赤风打过滚的新鲜痕迹,就知陆怀海比她早回杭。
不过小别重逢,还是得等到晚上。
傍晚时分,谢苗儿支着腮,坐在郁郁葱葱的枇杷树下心不在焉地打算盘,说是在核账,不如说是在打发等待他的漫长时光。
听见沉缓而坚定的脚步声从院墙外一点点靠近,谢苗儿忙站起,抖落了身上不知何时飘落的几片叶子,扬着笑跑到门槛边。
“回来了。”陆怀海说。
也不知是在说她还是说他自己。
他和她总是在傍晚时分见面相处,就好像从早到晚,就只有这一点时间是属于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