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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33)

作者: 谢朝朝 阅读记录

关扑有很多玩法,兰康坊里玩的是最简单的法子,一只骰盅三个骰子,点大者胜。两方的彩头要先给兰康坊验过,也不怕谁反悔。

张端道:“当然,你速速引路,顺便给拿我来两壶酒来。”

小厮应声。

张端无需旁人引路,赌场这地方他闭着眼睛都会走。

关扑的场正有人在赌,围得水泄不通的,张端喝着酒围观,一壶酒下肚,赌桌上的人才一哄而散。

赌败的人拉着脸下场,看客纷纷议论:“那戴帏帽的兄弟可真厉害,到现在赢了几局了?”

“得有个六七局,手可真红……”

在赌场戴帏帽遮面巾不算奇怪。

邕朝明令禁止官员赌博,关扑这种赌物的、游离于可与不可间的东西,常有当官的会隐姓埋名来参与。

听旁人议论,张端起了兴趣,他拨开人群,走近赌桌:“来!快开!”

那戴帏帽的年轻男子已经在收拾他跟前赢来的东西了,冷冷道:“找别人吧。”

张端赌瘾大发,自认为手俏的他就想和厉害的赌,忙道:“义士留步,再赌一局吧!”

年轻男子这才转回身来,“就一局。”

骰官得了张端的眼神,生怕年轻男子反悔似的,赶忙整饬好赌桌,把骰盅摆好。

骰官问:“二位的彩头是什么?”

年轻男子随意捻起他才赢来的筹码,一匹好马。

这彩头大,张端不甘示弱地许下了十匹绢。

第一局,对面的年轻男子果然赢了,他转身又要走。

他是赢了,输了的张端当然不甘心,又央他继续。

那年轻男子环视了周围一圈,道:“赢太多我也怕损阴德,但诸位也都看到了,今日不是我要赌,是这位仁兄央着我来的,若是赌输了可莫要怨我。”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上了赌桌哪有怨别人的道理!小兄弟说昏话!”

骰官也道:“客官多虑了。”

张端心里“呸”了一声,才一局,谁赢还不知道呢!

下一局,赢得肯定是他!

可惜的是,直到他手上的筹码散尽,整整十局,他只有一局和对面的男子点数相同。

那小小的骰盅在对方手里好似有了神力,就没跌出来过五和六以外的数!

张端人品不好,赌品也不行,他赤红着眼把骰盅一摔,怒道:“你一定是出千了。”

不等年轻男子反驳,骰官就先驳斥道:“张爷,你这话说得我们就难做了。”

开玩笑,只有赌坊坑赌徒的份,兰康坊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地盘上出千?骰官眼睛都跟刀子一样。

张端深吸一口气,朝朱劲道:“去,把布坊的契书拿来。”

朱劲劝了两句劝不动,只能去拿。

缺德事做的太多,好运气始终没有轮到张端这边。

从十来岁上就不学好,出入赌坊多年的他终于吃了个大亏,输得底掉。

他瘫软在地,而那个年轻男子似乎颇有心情地翻了翻赢来的筹码。

“绢、地契,都是俗物,啧,这个布坊的契书有点意思,上面的名字怎么不姓张?”

知道张端底细的路人哄笑。

“是他抢来的呢!怕不是还没来得及过得了明路!”

输了还要被嘲讽,张端火起,骂了一串脏话,随即道:“再赌最后一局!”

年轻男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赌什么,你脚上的靴子吗?”

这人嘴毒得很,然而围观的赌徒能有什么良心,闻言笑声一浪接一浪。

“传下去,张端他要用靴子去赌人家的地契。”

损人还是多,张端站起身,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我还有三进的院子,和五十两现银。我若输了,都与你。”

他脸上涨得紫红,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赌瘾上头,左右他脑子里理智的弦早就断了。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地摇了摇骰盅,道:“你若赢了,东西物归原主。”

张端屏住了呼吸,等着骰官叫“开”。

他还是输了。

这一回,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惧意终于战胜了赌瘾,冷汗浸透了他的整个后背。

然而周遭无人理会他。

赌输的人这里天天有,无甚稀奇。

仿佛七魂被抽了六魄那般,张端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一摸兜还剩最后一个银角子,他趔趔趄趄地,去暗巷里找他相熟的姐儿。

也许是酒劲太大,也许是他自己的血气上头还纵欲,当晚,张端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

谢苗儿拿起契书,看了许久,随即惊喜道:“认得,当然认得!”

见她喜笑颜开,陆怀海微微一笑。

倒也值得他在那污糟地方待了整天,等着猎物往陷阱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