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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35)

作者: 谢朝朝 阅读记录

而眼下天还没暗,已经没有夜色可以隐埋他的神情和心绪了,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是想顺手推舟要她亲手做的荷包?

她虽单纯如白纸,可再单纯的姑娘也不会不知道送男人荷包的寓意。

陆怀海也不知谢家一个商户人家,是怎么把她保护出这样的一个性子来的。

想到她差点就落到了张端那样五毒俱全的人手中,陆怀海喉头就发紧:“先收起来。”

谢苗儿很忐忑:“是我绣得不好吗?”

不应该呀,她可拿自己做的和月窗在外面买的对比过。

难道是她藏拙太过?

陆怀海此时已经什么旖旎心思也没有了,甚至还有点庆幸她没回过神来。

她好像真的对他很信任,甚至说,信任到忘记了他是一个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

“不是,”他难得地放缓了语气,“很好。”

谢苗儿听出了他语调的变化,一垂眼,看见了桌上他才给她的谢家布坊的契约。

她似乎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嫣然一笑,纤纤的手指拨弄着托盘上的荷包们。

她低下了头,陆怀海却能看见她眉眼弯弯。

“这只意头最好,送你了,小少爷,多谢你替我拿回了谢家的东西。”

她说着,将一只青色的荷包塞到他的手上。

轻飘飘的荷包和铁秤砣般,坠得陆怀海掌心一沉。

荷包的一角是清清淡淡的竹影,不像绣上去的,而像浓淡得宜的水墨。

他的感受不无道理,昔年琴棋书画中谢苗儿最擅长的便是画,她尤擅画竹,她的姐姐成婚那日,谢苗儿画就的白玉屏风上竹影横斜,不输名家,一时惊呆了来往宾客。

绣和画不无异曲同工之处,她绣竹也有画竹时的风骨,是以陆怀海一瞧便瞧出了它和旁的那一堆俗物区别。

见他微讶,谢苗儿垂下眼帘。

他不会知道自己从后世而来,更不会知道她从前学画竹时,心中想的都是铁骨铮铮的他。

配他正合宜,谢苗儿不无欣慰地想。

陆怀海掂了掂荷包,细微毛躁的心情,就这么被它抚平了。

他分明是喜欢的,却并没有把它直接将它配在空荡的腰间,而是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一圈,再把它塞到了袖中。

小小的风波结束,外头月窗在敲门,提醒他们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候。

谢苗儿和陆怀海对视一眼,前后脚一起到了院中。

月窗已经拿好了晚饭。

小厨房的人现在都不必她多说,直接就会把陆小少爷那份也一块让她拿来。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陆小少爷转了性了,天天就往谢姨娘这里跑,下人们甚至还笑说,知子莫若父未必,知子莫若奶倒是有道理,你瞧,这陆老夫人随手救的人,还正好对了小少爷的口味。

天色渐晚,凉风习习,潮湿的气息氤氲不去,从午后开始,屋里就呆得憋闷得很,院子里反倒成了好去处。

起初,谢苗儿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的,从前谢家在京城,夏日本就不长,雨也不算多,不会如此潮湿。

最近的晚饭,她都是和陆怀海坐在一起,各吃各的。

——她打定了主意,至少斋满四十二天。

陆怀海是官宦子弟,谢苗儿是文臣之女,两人的教养都极好,食不言的规矩遵守得很好。

饭后,陆怀海见谢苗儿总是偷偷觑他,问道:“怎么了?”

谢苗儿吞吞吐吐地开口了:“明日我想出去一趟,看看布坊现状如何。”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才送了人家东西,就提要求,显得她目的很不纯。

陆怀海却还记得老夫人之前的叮嘱,要他最近别让谢苗儿见到家人。

他沉吟片刻,即道:“明早我随你同去。”

行程便定了下来。

当晚,谢苗儿有些睡不着。

原身对于布坊的记忆很模糊,从前都是谢爹在打理,她这个女儿知之甚少。

眼下她要管布坊,那首先就得摸清楚它的底细。

多问、多听、多看的道理,是谢夫人教她管家理帐时说的。

另外,自谢苗儿来到这个朝代,还未有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光景如何,所能触及的地方只有陆家这一亩三分地。

从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榻上养病,是无奈之举,而她眼下有了正常人的精力,再憋在院中这么久,就有些难受了。

不过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几百年前的街道巷陌、风物人情,谢苗儿难免兴奋,在床上翻了几翻都没有睡着。

她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时,她打着哈欠,冷不丁看见了陆怀海眼下的乌青。

谢苗儿:……

突然良心有点痛。

陆怀海睨她一眼:“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