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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62)

作者: 谢朝朝 阅读记录

谢苗儿正拢着自己的披风往门口走,闻言,她忙奔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很着急,“姨娘,您随我来东苑就知道了。”

谢苗儿二话不说,跟着他去了。

月窗乖觉,他们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回屋拿了汤婆子出来,塞给谢苗儿,和她一起往东苑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活的鱼儿、流星雨 2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祠堂。

几代人的牌位依次排开, 浓重的郁色中,就仿佛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

陆湃章点燃了烛火,光照亮了祠堂, 然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并未随着光的到来而消散。

灯火煌煌, 父与子并肩站在陆家历代人的牌位前。

陆湃章分了三支清香与陆怀海, 两人先后敬了香。

“如果不是出身军户,我并不愿走这条路。”

青烟袅袅,陆湃章难得同儿子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陆怀海看着亲人的牌位, 静静地出神。

大伯战死的那年, 陆怀海才三岁,对此, 他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受。

然而他的二伯父和爷爷接连死去的那年,陆怀海已经十一了。

上月里还偷空和他打着马吊的二伯, 笑他抽条太快手长脚长活像个蚂蚱的爷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没了,化成了故纸堆里的灰烬。

陆湃章也想起了故去的亲人。

死去的是他的父兄,失去亲人的悲恸于他而言,比隔代的陆怀海感受到的更为真切。

陆怀海会走上他们的老路吗?

他闭上眼,眉头紧蹙,许久后, 直到香都燃了半截,陆湃章才终于再睁开满是疲倦的眼。

他喝令:“跪下。”

不必再多言, 陆怀海已经干脆利落地跪在了香案前, 在飘雪的天里甩干净了上衣。

陆怀海挺直了腰背,像一根深深扎进了地里的长/枪, 高束起的发丝就像枪尖的红缨。

“十鞭。”

身后的父亲冷冷道。

马鞭有如风刃, 破开寂静, 猎猎地裹向陆怀海的脊背。

陆湃章一分力也没收。

他如今是个只管囤田的闲官,但是从前,他在马背上也能拉开五石的弓。

一鞭就足以把人打得皮开肉绽,遑论十鞭。

陆湃章自觉手腕都被反震得发麻,他的好儿子却十分能忍,吃下了每一份痛,肩膀都不曾颤动分毫,只偶尔从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十鞭终了,陆湃章将马鞭随意掷到了地上,他说:“抬头。”

陆怀海抬起头,坦然地接受陆家列祖列宗的凝望。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你,”陆湃章一字一顿道:“你有本事,那陆家的门庭就由你来顶。”

他说得极为认真,“我也累了,等过完年开春了,我便离退,到时由你进京袭职。”

此言一出,确实让陆怀海震惊了。

陆湃章无暇管儿子什么心情,他继续道:“奋力作战、勇于争先,你这次起码是个头功。不过,陆家在朝中无人可以为你运作,与其一级级慢慢熬,不如直接袭职,军功便更能锦上添花。”

都是推心置腹的话。

陆怀海却道:“儿子的前途无需父亲为我割舍,父亲不过四十多,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何须这么早赋闲在家?”

陆湃章脸一黑,本想一巴掌拍他肩上,但见他背上全是自己刚打出来的血痕,忽然就下不去手了,心道自己这次手确实黑了点,便改成了拍他后脑勺,道:“我是你爹,做什么要你小子管?起来。”

陆怀海站起身,烛光摇晃,他忽然发现父亲的鬓边已经隐隐有些发灰,喉头一哽。

陆湃章已经在往外走了,他说:“行啦,回去该上药上药。”

直到父亲的背影消失,直到香燃尽,陆怀海才走出去。

已是深夜,各院里的人该歇的都歇了,陆怀海干脆没有披外衣,直接就往东苑走。

左右他院子里也没有丫鬟仆妇,只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厮。

见他光着膀子回来,背上还满是伤,小厮柏舟惊呼一声,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急道:“小爷,您这是怎么了?”

卧房烧了地龙,暖和得很,先前被寒冷麻木了的痛感霎时间便活了过来,陆怀海无心多言,只道:“去给我拿白药来。”

柏舟正要去,又被陆怀海叫住了。

陆怀海稍加思索,道:“还有,这件事别往外说,别让……别传到谢姨娘耳朵里。”

他并非嫌丢人,只是怕她担心,等过几日伤好了再说吧。

然而陆怀海从小逃家就是家常便饭,这次又是一走半年,平常在东苑时也很少依赖仆役去做什么事情,是以柏舟同他这对主仆间毫无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