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60)
一时间,两方人僵持在此。
而在小渔村不远的地方,无虚道长正一瘸一拐领着司马佑安朝此前行。
雪花越飘越大,不一会儿的功夫,积在地上的雪竟能将他们的脚背没了过去,司马佑安人小,一踩下去,雪直直从脚脖往里灌。
无虚道长蹲下身,示意他上来,他要背着他走。
司马佑安摆手,这是他第三次拒绝无虚道长了,山门前一次,山路间一次,此时一次,无虚道长叹息一声,转过身看着司马佑安,问道:“空忱子,可还能坚持。”
“能。”
他打起手势来,如今简单的手势,无虚道长已经能看明白了,他便不让司马佑安躲避,再次牵住他冰凉的手:“那我们快些走。”
可他腿上有疾,路上有雪,一瘸一拐的看着就让人心揪,司马佑安落后他半步,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抿住唇。
他本是想自己下山的,清晨他于梦中惊醒,心绪难安,瞧外间天穹倒挂雪花四飞,更是心情沉重。
冬日、飞雪,都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他在这个时候国破身死,袁依婉也是在这样的冬日病逝,就连他的舅舅都亡故于冬日,他怎能不厌!
抬手卜卦,一连三次,次次都是大凶。
他如何还能待得住,当下就告知了空空子,他要下山回家一趟,外面风雪交加,他再在观中表现的如何沉稳,外表终究还是个八岁的孩子,空空子和无虚道长都不放心,空空子年岁大了,身子骨还没养好,便只能由无虚道长送他回家。
可能是见他情绪不对,无虚道长还宽慰他:“无需自责,今日能送你回家,本道甚是开心,以往的寒冷冬日,本道只会捡回没人要的孩子,这还是头一次,送有家的孩子回去。”
家啊,多美好的词汇。
是啊,他司马佑安也是再次有家的人了。
他仰起头,比划起来,同他说:“道长,我无碍。”
无虚道长慈爱地摸摸他的头,两人一深一浅地往小渔村走去,迎面正巧赶上何家车队,见道边是两位道士,那山羊须赶紧下车行礼,邀请两人上车,又贴心询问他们要到何地,他们定会相送。
便是世家大族,面对道家佛法,也要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没办法,谁让温饱过后,想的就是飞升长生呢。
无虚道长客气道谢,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领着见到他们之后,脸色愈发严肃的司马佑安走进了小渔村的地界。
在冬日里应该蛰伏着休养生息的小渔村,此时却像是过大年一般沸腾,人们神色匆匆,你从我家出来,我向你家而去。
能从他们嘴里听见“一百两”、“羊皮纸”、“买地”几个字眼。
就连无虚道长也察觉出了不妥:“无量寿福。”
按理道长在此,人们定会与其见礼,有那懂道法的,更会拦上讨论一二,可此时的他们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没看见无虚道长和司马佑安不说,还全都如坠梦中,形状恐怖。
他们往同一个方向望着,也往同一个方向走着,他们与两人并肩前行,最终停在同一个地方的门前——辛家院门。
最前方的人砰砰拍着人,不少人嘴里都喊着:“夫人开门!”
“夫人,你再好好找找,怎么可能没有呢?”
“夫人,我们全村的未来就系在你们一家身上了啊!”
“夫人!”
“夫人!”
“离离!离离!你快出来瞧瞧,劝劝你从母,叔伯婶子平日待你不薄啊!”
“无量寿福。”无虚道长情不自禁又对着村民念了一句,可辛家门却是紧紧闭着。
“慈悲慈悲!诸位善士不知因何故围堵在他人门前?”
无虚道长用胸腹发声,力道雄浑、震耳欲聋,竟是将门前村民悉数震醒了,他们终于能瞧见穿着道袍的道长们了。
隐秘的小心思仿佛被戳破在雪天里,暴露在道长纯澈的目光下。
那被群体影响,只觉得自己跟着来辛家讨要东西就对的人,目光恍惚,他们为什么来辛家?为了钱啊。
无虚道长再次喝道:“慈悲慈悲!诸位善士不知因何故围堵在他人门前?”
“慈悲慈悲!还不速速离去!”
村民们呐呐叫了声:“道长。”
他们脸上羞愧,可脚下生根,偏一人都没离去。
无虚道长从他们每个人脸上看过,只看得一个个人低下了头躲避他的目光。
屋中,听到叫门声突然停下,辛离离一下抱紧袁依婉,问道:“他们是不是打算直接冲进来了?”
陈柏卓屏息听了会儿,说道:“听动静不像,我出去瞧瞧,你们莫怕。”
母女两人趴在窗缝旁,见陈柏卓将堵院门的案几柜门悉数拉开,不禁紧张的出了一手汗,“从母,叔怎么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