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长孙愉愉一听心里难免有些小乐,“可是……”
“我去跟老太太说。”陆行道。
长孙愉愉心忖,算他还有良心。
谁知下一句,陆行却接着道:“我明日就去建昌府赴任了。”
“明天就走?”长孙愉愉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还没到正月十五么?”
“早去一日早好。”陆行转身从格子里取了一个小瓷盒给莲果,“每日早、中、晚给县主的脚上一下药,不会留疤。”
次日,长孙愉愉作为妻子自然得“千里送夫”,一直给陆行送到码头边上上船为止。
只不过别的妻子送行脸上都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唯有长孙愉愉是一脸冰霜,她脚还伤着呢,这全都是陆行的错。
陆行在临上船前转身看向长孙愉愉,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长孙愉愉只冷冷地看着他,爱说不说,不说她就要走了。
“在家中时……”陆行顿了顿。
长孙愉愉扬扬眉。
“你稍微注意一些。”陆行道。
“注意什么?”长孙愉愉不太理解陆行话里的意思。
陆行清了清嗓子,然后有些别扭地道:“你生得过于美貌,遇到阿玚他们多注意一下。”
啥?!!!!
第145章
长孙愉愉眼里的火光都能把陆行身后的船给烧没了。
陆行则是说完话转身就上了船, 没给长孙愉愉留发飙的机会。长孙愉愉的手藏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真想追上去啊。
当然长孙愉愉也没发飙,她可是华宁县主呢, 人前必须得风华高妙,柔婉淑静。
在船开走之后,长孙愉愉还以“望夫石”姿态站立了好一会儿, 哪怕陆行的船早就看不见了, 她也还是站在原处不动, 良久后这才回转琅玕院。
长孙愉愉感觉做人妻子做到她这个份儿上,应当算是百分百的贤妻了。
然则一旦进了自己屋子, 长孙愉愉就开始在屋内跺脚,“陆九他什么意思?是指责我不守妇道吗?”这侮辱华宁县主可受不了。
跟在一旁的莲果忙地道:“哪儿能呐。除了姑爷,县主对其他男子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长孙愉愉点点头, “那他是什么意思?!”
冬柚在旁边道:“是县主生得太美了, 姑爷又离家在外,少不得多了些顾虑。县主这样的人,哪怕是目不斜视,冷若冰霜,那些个男子还不得苍蝇似的看着你啊。”
饶是从小伺候长孙愉愉, 早就看惯了她那张脸的冬柚,有时候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长孙愉愉无意间展现的某种美态而惊艳到, 得天独厚的美人大抵就是如此吧。
长孙愉愉嘟嘟嘴,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陆行刚才那话是在夸她貌美吗?
虽然语言很贫乏, 但内容总是实心儿的吧?所以陆九也不瞎嘛。
长孙愉愉心里是既生气又有点儿莫名的得意, 反正复杂得紧, 滋味莫名。
夜里睡觉突然没人来跟自己抢床铺了, 长孙愉愉乍然感觉还有些不适应,等睡到舒服松软的被褥上时,长孙愉愉觉得陆行早就该走了。
然则如此舒服,却并没能让她快速入睡,反而辗转反侧的,莫名有种今后自己就是一个人的孤单感了。
虽然到了现在长孙愉愉也不肯承认陆行的地位,但在她心底其实早就把陆行跟她放在了一起,是一个屋檐下的自己人了。
三日即将过去,长孙愉愉次日又得起床爬山打水了,却见七嫂曾氏进了自己院子。
“七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长孙愉愉将曾氏引了进来。
曾氏爱读书,有点儿书呆子的性子,平日里话也少,长孙愉愉自打进了陆家门后,跟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因此才有些惊讶。
曾氏笑道:“是九弟临走前让我帮你做双鞋子,今儿刚做好,我也想出来走走,正好给你送过来,看你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还能改改。”
长孙愉愉愣了,陆行拜托曾氏给她做鞋子?什么鬼?
“你这是不知道吧?”曾氏看着长孙愉愉道,“其实九弟心里很着紧县主你的,他只是性子太好,喜欢帮人。”
瞧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着紧自己,跟陆行喜欢帮人有什么关系?长孙愉愉狐疑。
“可是我的鞋够穿呀,他也真是的,居然跑去麻烦七嫂你。”长孙愉愉心里觉得陆行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而且没管到正路上。她的鞋有专人做的,其他人做的她都穿不习惯好么?
曾氏身后的侍女将一双鹿皮靴子拿了出来给长孙愉愉,极为朴实的一双靴子,没有任何装饰,它就是一双最简单的靴子。
但是平日里除了骑马,长孙愉愉都很少穿靴子。
曾氏看出了长孙愉愉的迟疑,“这是做来让你爬山时穿的。山上湿滑,县主那些鞋子太精致了,穿脏了穿坏了都可惜。这靴子瓷实,鞋底儿用了牛筋厚底,穿着爬山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