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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吉(66)+番外

“琴妹妹,你九哥这么厉害,韦相公又说他是六元之才,你说这次春闱他能不能考中会元啊?”杜丽棠笑着问。

陈一琴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娘听了九哥的事儿,还埋怨我说差点儿耽误九哥的举业呢。”

但实际上这次的赈贷并没有耽误陆行,反倒还成就了他。却说春闱放榜,他的确是名列第一,考中了会元,这就算是连中五元了。

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殿试时皇帝通常不会把会元点为状元,这是要区别于考官的取舍,毕竟这些新出炉的进士都是天子门生,排名顺序怎么能跟主考官点的一样呢?

因此至少从本朝开科取士以来,就没出现过会元点为状元的事儿。

但此次赈贷,陆行孤身说服神偷,又替高阳县令抓出真凶的事儿已经在京城传得有鼻子有眼儿了,甚至皇帝也耳闻了。到殿试那天,皇帝竟然还专门问过陆行这件事。

最后皇帝便亲自点了陆行为状元,成就了他的“连中六元”。从今往后,陆行就是什么都不用干,也能名垂青史了,因为从古至今,连中六元的人加他才一共三个。

然则这些事儿,长孙愉愉都一概不知,因为最近她已经吃住都在梨园了。说来今年的春祭舞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忌讳,红珊扭到脚之后,五公主有心顶上,排练得很认真,眼瞧着要成型了,结果她也把脚给拧了。这下子长孙愉愉真的是临危受命,给她留下的时间也就三日功夫了。

春祭这日,皇帝领文武百官以及新科进士往社稷坛致祭,今年的春祭晚了些日子就是为了等新科进士出炉。因为他们这一拨新人也好比就是朝廷的春苗。

社稷坛是一个高约五丈的土坛,顶上正中为阴阳,四周列八卦为阶,阶梯上的台地种植稼穑,此时已经是青青一片。

皇帝三牲致祭后,领着文武百官听司礼官员念祝辞,辞毕,雅乐起,便轮到春祭献舞了,这也是春祭最隆重的仪式。

身着绿襦白裙的几百名舞姬从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涌上了阶梯,真真是仿佛铺天盖地的春日气息一般,芬芳涌动。

就在众人为这片绿意而心生欢喜时,坤位的舞姬们开始举抬起手中的红鼓,一名脸戴面具,也身着绿襦白裙的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红鼓之上。

随着红鼓一层一层地传送往前,她也仿佛被众人一层层抬上了坤位的顶部。

此时微风习习,她那薄薄的披帛、飘飘的绶带在风中翩翩飞舞,还有随风翻飞的雪浪绿波一样的衣裙,好似凌波春仙一般,被一层又一层的“绿色麦浪”推上了阴阳之顶。

阴阳之顶,此刻正中已经被抬上了一面宽约一丈的大牛皮鼓,那春日仙以飘逸的舞姿旋上了大鼓。

脚尖轻点,鼓声渐起,你仔细一听,那鼓点声却是完美契合了此时的雅乐。

鼓上的人非常轻盈,她的腰肢纤细得仿佛春日桃花枝头的那一缕阳光,她的腿很长,因为修长所以跳起舞来显得特别的优美。

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像有骨头,好似每一寸都能游刃自如地波动,起起伏伏的身体像极了迎风的柳枝。

旋转、跳跃,无比地欢快、活泼,似林间小鹿,又似山涧清泉,奔跃间又似霞光出云。

一样的舞姿,周围给她伴舞的舞姬总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就往大鼓上的那人汇聚、汇聚,直到再看不到其他人。

忽地,变化突起。

乾位处的阶梯,那些舞姬伸手一翻,整个绿白色的舞衣顿时变成了蓝色,直是叫人叹为观止。

众人才分神看到那片蓝色,却听得一声惊呼,原来是那领舞的女子已经升到了阴阳顶正中的木支架顶端,但见她向乾卦的方向一倾身子,手臂一抖动,一卷蓝色丝绸就被抛向了乾位,尾端被人跳起来一把拉住。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瞬间,然后那领舞的女子便飞身而起,顺着那蓝色丝绸“飞”向了乾位的低端。

众人齐齐惊呼后屏住了呼吸。

好在反应过来之后,才注意到那女子的右手里还抓着一匹丝绸,丝绸稳稳地系在木架顶端。

借助下飞的力量,还有乾位舞姬的那些手的托举力,领舞之人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从乾卦飞跃到了坎卦,坎卦处也在同一时间变成了黑色的舞裙。

然后有人惊奇地道:“快看,她的舞裙。”

原来那领舞者的舞裙不知何时已经成了蓝色,在跨到坤卦时,生生地在空中变换成了黑色。

“呀。”实在是神奇。

如此往前,借用刚才的力道,领舞者以阴阳顶木架为圆心,整个人沿着八卦阶梯旋转了一圈,舞裙也从最初的绿白色,经历了蓝、黑、黑黄、绿等等颜色,直到最后的兑卦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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