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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降温(126)+番外

只有三个人站在他面前。

一对牵手离去的情侣、一个正在崩溃大哭的女人。

三个人他认识其中一个。

最狼狈的那个,在哭的那个——时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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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筠下午休息了一会儿,但睡醒人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她用带来的化妆品简单地补了一个妆,手上沾了水之后,打理了一下头发。

贺睢给她打电话的时候, 她刚弄好头发, 将电话接通之后, 手机开了免提。

“醒了没有,你别睡过头了。”

时筠找着镜子,发现自己口红有一块缺了。

抽了一张纸巾沾了点水,将自己唇上原本的口红擦掉,从化妆包里翻出唇釉,人微微前倾,凑到镜子前面,重新画了一个唇妆。

时筠抿了抿唇,回答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了,我就在楼上的客房里睡觉,马上就下楼。”

挂了电话时筠检查了一下自己包里的东西有没有遗落,确定没有丢三落四之后,她拿着门卡离开了客房。

整栋楼的爱情讯号都太重,到处都是它的坟墓。

下楼的电梯没有人进来,她一路从客房所在的楼层畅通无阻地下去了。

一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已经换上迎宾婚纱的楚粤,她和蒋栩扬站在一起,两个人旁边都是他们的家长。

贺睢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等着时筠,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朝着她挥了挥手:“这边。”

时筠走过去,发现不止他,他女朋友也在,朝着两个人扯了一个笑容:“你们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当门童啊?”

贺睢从西装外套里面的口袋里将红包拿了出来:“我女朋友的亲戚也在这里办婚礼,她爸爸妈妈叫我过去吃,我想着中午既然在楚粤这里吃过了,晚上我就准备去那边吃了。这个红包你到时候帮我给一下。”

由于晚上才是正桌,份子钱随礼都是晚上给。

时筠接过他手里的红包:“你和楚粤说了吗?”

“都说过了。”贺睢等时筠拿走红包之后,牵起了他女朋友的手,准备离开了,“那我们下去了。”

这又不是自己的婚礼,只要他们和楚粤打过招呼了,和自己也没有的什么关系了。

时筠将贺睢的红包收下,却看见说要走的人,此刻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时筠看见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轮椅上的人少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楚恒推着轮椅,将那人推进了包厢里。时筠感觉到全身血液中的红细胞里仿佛都藏着一根针,它们在经脉系统中刺激着时筠的四肢百骸。

然后流进上腔、下腔静脉回流至心房,心脏开始绞痛。

血液又经过肺动脉瓣流到整个肺动脉的主干,所以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贺睢愣住了,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是时筠路过他,跑开了。

他将视线收回来,然后调转步子追上了时筠。

包厢后面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贺睢第一眼并没有看见时筠,只能听见她的哭声。

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漆黑的电梯门口看见她。

她躲在昏暗里,背靠着墙,蹲在那儿。

就像是三年前葬礼结束后第二天那个清晨一样,他一开门就看见了在他们家门口蹲了一个晚上的时筠。

时隔三年多了,贺睢再一次看见时筠这副样子,已经一千多天了。

一样的哭泣,一样撕心裂肺的难过,一样的……这副样子这些情绪还是因为他哥而产生。

贺睢走到时筠旁边,扯了扯裤腿,然后慢慢蹲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

太难了,她摇头,她做不到。

宁雁易跟了过来,只看见蹲在那边手掌心撑着额头在落泪的时筠。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能看见那些女演员像是落珍珠一样,一个个眼泪掉下来。时筠这会儿也差不多,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她肩头颤动着,难过就像是尘封许久的阁楼里的灰尘,盖在阁楼里的每一寸地方。

宁雁易知道得也不多,看着时筠那样子,她有些手足无措,安慰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安慰。

时筠哭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缓缓就好了。”

难过悲伤到一定程度需要安静。

她不想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人看见。

贺睢明白,他没有再安慰她,如果别人的语言说两句她就能好起来,那么这三年里,她就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他起身,叹了一口气。

宁雁易走过去,挽着贺睢的胳膊,看着蹲在那里的时筠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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