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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相爱(2)

对方坐在一辆银色奔驰里,自称是谢文沐妈妈,她让梁锐希上了车,随即冷静地询问他的家庭背景。

被初见的陌生人这样质问,梁锐希很不习惯,可想到对方也许会是未来的丈母娘,他不敢不老实交代。

谢母听完后神情复杂,鄙夷中不忘施舍他一分同情的眼神,紧接着姿态倨傲地介绍了几句自家的情况,最后总结陈词:“文沐年纪还小,一时被你这样徒有其表的男孩子吸引,我能理解,但她爸是不会允许她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你们还是趁早分开吧。”

那不是一次平等的沟通,而是单方面的审问和宣判,像检察官对待罪犯,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反正中心思想就一句话:他不要痴心妄想。

下车后梁锐希还深陷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中,就好像他好端端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还被骂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被打得头晕乏力、胸闷气短。

谢文沐很快知道了她妈找过他,但也只说了句“你不用搭理她”,其他什么都没解释。

梁锐希想想也是,他是跟谢文沐在一起,又不是跟她妈在一起,管她家里是开马场还是住皇宫呢。

而且他们在一起没多久,谢文沐就主动搬过来了,这期间的房租都是梁锐希付的,平时一起外出吃饭,十有八九也是他买单,可以说他从没有在物质上占过谢文沐一点便宜。

但谢母那些话还是给梁锐希带来了心理阴影,她们母女俩长得有点像,之后每次看到谢文沐,梁锐希就会想起谢母炫耀自家资产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以至于后面谢文沐一想跟他做那种事,梁锐希的后脑勺就开始隐隐作痛,内心深处像系统运行错误一样弹出一个报错窗口——

【这是天鹅肉,我不配。】

而弹窗下除了个“关闭”按钮没有任何选项。

于是只能提起裤子,不了了之。

谢文沐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不知道是第几次梁锐希拒绝她后,谢文沐发难道:“你什么意思?”

梁锐希趁机反问:“小沐,你想过要跟我结婚吗?”

谢文沐像看大傻子一样看着他,过了好久才说:“锐希,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我也知道你不是图我的家境,但是,我不想结婚。”

梁锐希有点懵,他问那句话只是想要谢文沐一个态度,如果谢文沐愿意跟他在一起,能尊重他,他也会努力去承受来自她家庭的压力,努力对她好。他们可以签婚前协议,他绝不会觊觎她家里一分钱。

可是梁锐希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他这么一句回答。

谢文沐还说:“我以为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梁锐希:“我是哪种人?”

谢文沐:“爱玩,潇洒,自由,而且不想被婚姻所束缚。”

梁锐希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懵懂男孩了,当然知道两个人正式交往意味着什么,和谢文沐这段感情是他经营得最用心时间最长的一段感情,现在这姑娘居然跟他说“不想被婚姻所束缚”?

他要是不想结婚当初能答应交往?能答应她搬过来住?

梁锐希甚至有点怀疑,这难道是大都市新女性新思潮?白嫖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梁锐希在心里说,我是想过要跟你去领证的。

谢文沐隐约得知他的意思后,第二天就搬走了,半个月没再回来,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

“曾经等过海誓山盟好几回,却没有一次有结尾……”

唱这一句的时候,梁锐希想到自己谈了五段的感情都莫名其妙无疾而终,忽觉一股辛酸漫过心头,狠狠地共情了。

一首歌曲结束,座下无人不鼓掌。

下了台蒋晟递给他一杯莫吉托,清凉的酒水入腹,梁锐希喉间胃里却是一片火辣。

“怎么喝这么急?”蒋晟斜了他一眼,拿着计算器按,“今天酒卖得不错,收入还行,要不要再唱两首?”

“不了,有点累,我想回去了。”梁锐希取下墙钩上的外套。

“诶,等等,”蒋晟叫住他,从吧台抽屉里取出一瓶香水,“喏,拿去送给小沐吧。”

“哪来的?”梁锐希纳闷。

“看手机直播的时候买的,”蒋晟犹豫道,“小沐好像快一个月没来咱这儿了吧,你跟她是不是闹矛盾啊?”

“估计是要分了。”梁锐希打量着手中的香水,这个牌子,大瓶装,至少一千块,对打工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在谢文沐那种千金大小姐眼里,可能只是个随便用两次就放一边的闲置物品。

其实这半个月谢文沐没联系他,他心也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