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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7)+番外

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不用跟我解释,做就是了。”

库洛洛收声,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我。

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我真的不擅长从人类的两颗晶状体凸透虹膜里看出那么多的情绪,能发现个“深邃”已经不错了。

“对你的能力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你以后还得费心防止消息从我这儿走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我解释。

库洛洛盯着我,冷冷的微笑,“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开始吧。”

啊啊,地狱,你热情的向我张开了你的怀抱,甜蜜的对着我招手,呼唤着,进来吧,进来吧……

……

……

我身上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肠子淌出来过三四次,吐了一地的血,断了无数根骨头……死了三次,两次眼前一黑,一次眼前一白。

每次醒来的时候,库洛洛都默默的守在旁边,然后无感情的说,“醒了?我们继续”。

我再次睁开眼,周围都昏昏暗暗的,这次死过去的时间大概比较长。我很诧异那个不断把我弄死的家伙还守在一旁。刚刚他不是说今天就到这儿么?

“天黑了?”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现在大约8点左右。”

库洛洛的声音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我想他大概蹲下身子在近距离看我。

我把脸转向他的方向,他的发丝竟然扫过我的额头,我们的睫毛几乎碰到一起。

蜘蛛头居然离我这么近。

他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我也没有,也退不了,都躺在地上了,你还要我怎样,挖个坑么?

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黑屋子里闪着奇怪的流光……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在很近的距离厮杀……

我微微张开嘴唇……

“我饿了。”

“……”

“你吃了么?”

“……没有。”

“那一起吧。”

库洛洛的情绪不知怎么的,颓唐了起来。他冷着脸站起身,打开门叫来飞坦,吩咐他出去抢点吃的。

然后坐回我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一直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颓唐的情绪……

我想他大概是饿了。

坐起来自我整理了一下,发现裙子破损得厉害,现在还能勉强蔽体,估计再陪团长一次,我就要全面走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侠客,“你们以前在流星街很穷的时候,跟别人打架也总是把人砍得碎碎的么?”

侠客笑嘻嘻,“当然。干嘛要加个定语‘很穷的时候’?”

我叹气,“因为那时候你们没几件衣服吧,对手也没几件吧?大家打架的时候总把对方砍得碎碎的,那得多少衣服换?还不如大家商量好,砍人只砍脖子,节省资源还环保……”

蜘蛛们都眼神奇怪的看我。

我忽然醒悟,旅团出手,必无活人,除了我大概其他死人也没有碎衣服的烦恼了……

我的情绪一时间有点莫名低落,放下咬了一半的匹萨,“我吃饱了。”

爆衫的问题,我还得想想……

身上那件所有家当换来的美丽的白色带刺绣纱裙几经磨难,终于支离破碎。

衣不蔽体,我只能抱着衣服碎片去找玛琪。

“玛琪,能帮我缝缝么?我就这一件衣服。”

玛琪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冷淡,倒是伸手把衣服接过去了,然后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啊!等……”我留在原地,话未说完,“……我现在穿什么啊……”

寒风吹过……

我赤身□的抱着腿团在阴暗的角落里,心里想着如果库洛洛这时候来拉我去玩小白鼠游戏,我就咬死他,然后再自杀。

一阵劲风吹过!

玛琪美女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出现!

啪的把箱子往地上一丢!

“你的衣服。”

一箱?这么豪爽?不愧是盗贼啊!

我试探着靠近箱子,摸索了半天,抠不开封箱胶带……

玛琪美女鄙视的看我一眼,抬手,唰!唰!

纸箱裂成四片……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男式大号白衬衫……囧

我无语的掏出一件,抖开,套上,衣摆一直垂到膝盖,袖子露不出手,衣服大得像麻袋……我谴责的抬头看玛琪,用眼神传达着“你的品位差,真差,真差”……

“团长的吩咐。”玛琪面无表情的辩解。

我远目……

库洛洛,你的大脑脑回真的有形状吗?

……

……

接下来我作为库洛洛专用小白鼠的日子,依旧血腥而平淡的过。

旅团现在并不在集合状态,所以十三个人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没有露面,常见的就那么四五个。派克一直随侍团长左右,而库洛洛身边至少会留有一个战斗型的团员,目前是玛琪、飞坦、信长轮班,侠客偶尔会出现一次,大概他现在晃荡的城市离这里不远。

库洛洛潜心研究的时候基本是宅在基地里的,现在,他在潜心研究我。

所以出外觅食的工作就落在了轮班三人组身上。

玛琪的饮食品味算是三个人里最好的,飞坦就只知道带匹萨回来,连吃一个星期,还是同一口味——海陆双拼!亏得我和团长都涵养好才没抽他!严重怀疑他长不高就是因为偏食。

至于信长,我本来指望同为东方民族,他能给带点顺口的回来,结果人家就只会一箱一箱的往基地里扛罐头。鸡肉罐头、猪肉罐头、牛肉罐头、不知名动物肉罐头、大鱼罐头、中鱼罐头、小鱼罐头……

“信长,我想吃米饭。”

“我找找……”

罐头的叮当作响声……

“给,咖喱饭罐头。”

倒地声……

在我跟信长的水果罐头搏斗时,第一次遇见了窝金。

他奇怪的看着我双膀较力哼哼哈哈又拍又撬死活拧不开罐头盖子……

最后我把罐子丢在地上,发泄的踩了几脚,喘着粗气瞪着眼,无可奈何。

窝金在我身后愣了半天,然后转头难以置信的对信长说,“竟然还有这样弱小的生物?”

信长飞坦玛琪一干人等耸耸肩,意思是“我们还见过丫更怂的时候”……

我转身,先用眼神严厉谴责他们,然后低声下气的问,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罐子拧开?

库洛洛忽然从他的书堆中抬头,说“谁都别帮她。”

眼角眉梢都带着腹黑的笑意。

我抱着罐子站在原地,彻底的,出离愤怒了!

然后我……

没用的……哭了。

抱着一瓶罐头,抽抽噎噎,微微发抖……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肩膀单薄,眸子水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一个人站着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抱着罐头哽咽着转身慢慢走到角落里,背影消瘦,弱不禁风……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在小角落里抽搭着不停哭不停哭不停哭……

气氛僵持了好一阵子,飞坦最先说,我出去转转。

然后是信长,然后侠客窝金玛琪每人出去转了一圈……

等我埋头哭完,走到放罐头的房间时,一屋子罐头,都开了。

水果罐头尤其的多。

拧碎的,捏扁的,削断的罐头盖子散落一地……

我拣出一个黄桃罐头,捧着出来。

飞坦、信长、侠客、窝金、玛琪各自分开坐着,眼神都不与我接触。库洛洛坐在屋子中间,捧着书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一边惯性的抽搭着,一边故意抱着罐头爬到库洛洛对面的一堆木头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对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从罐头里舀桃子吃。

每一口都他妈甜的要命!

库洛洛他不明白,弱者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

……

库洛洛不拿我练功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很闲。

他看他的书,我看我的天。

这个废弃的建筑很高很高,从窗口望出去时,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地面上的东西都离的太远,看起来很不真实。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看着二维不相干世界的感觉。

有时我会一边看天,一边哼歌。

哼的应该都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个世界的歌。

我会试着哼不同的歌,从“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到“一条大河波浪宽”,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不过脑海里冒出来的只是歌词而已,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哼的最多的是“嘻唰唰”。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只能想想的我,嘟囔起来格外的解气,特别的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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