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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樱鬼同人)以罗刹之名(27)+番外

“或许,也不是无计可施……”织松皱了皱眉,“如果有可信任之人接应的话。”

织松的计划很简单,她可以去拜托和龙马相熟的雪村医师弄来能伪装成得了肺痨病症的药物。为了大局考虑,飒墨言就会被顺其自然的“抛弃”。

“不行,我还没找到可以救老师的方法。”

——从某种程度而言,飒墨言和山口一同样执拗。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眼看日期越来越近,飒墨言也越来越焦躁。一方面是因为长野,一方面却是因为她的救援计划。

走出了织松见客的雅间,飒墨言在游廊上透着气。

吉原的夜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站在游廊上,呼吸到的空气充斥香粉,吹过耳畔的夜风带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属于女人的调笑声。

暖风吹得游人醉,欲把杭州当汴州。

飒墨言轻笑,目光沉寂。

“山田君?”

飒墨言猛然回头,只见一名带着斗笠走在游廊上的青年男子不太确定的开口,被风吹起的刘海露出额上一道浅浅的弓形伤疤。

“桂?!”飒墨言低声惊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者正是桂小五郎。他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着声音对飒墨言开口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

桂说着便想拉起飒墨言向其他地方走去,此时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刀却没有一丝声响的猛然斩向了他欲拉向飒墨言的手。

桂眯起眼看向握着刀面色清冷的紫发少年,右手缓缓的移向腰间。

“等等!”飒墨言低声喝止住了桂欲拔刀的举动,转头看向山口道,“老板的命令是看着我不许我逃跑对吧,可他没说不让我见见朋友。”

飒墨言看着山口,眼中带着丝恳求。山口一沉默了会儿,收到回鞘,冷淡道:“织松大人有个休息用的小间,那儿足够隐蔽了。”

“小一谢谢你!”

飒墨言啪的一下就狠狠的拥抱了一把这名总是喜欢面无表情的少年,调戏完了后却总是相当不负责任的就挥挥手离开。

山口一觉得他快习惯了。

依旧是面瘫着张脸,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

——至少,他需要帮他们守门。而这一点,想来飒墨言是绝对考虑不到的。

织松这件休息用的小屋虽然不大却足够精致,飒墨言给桂斟了杯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接下了斗笠的桂看着手里的茶,挑眉笑了笑。

“虽然在看见你的第一眼便在怀疑——”桂笑着端起了茶,“你果然是个女人。”

“不过,千花的辛夷居然是你——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对于前一点,飒墨言毫不做作的点了头。而对于后一点桂话语中所透露出的浓浓诧异,飒墨言安静的将茶粉均匀的撒入茶碗。桂笑着抿了一口飒墨言所泡的茶,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笑意。他勉强将口中的液体咽了下去,看着飒墨言的眼角有些抽搐。

“这是什么东西?”

“茶啊。”飒墨言答得理所当然。

——我当然知道这是茶,但到底是怎么样的茶才能难喝道这种地步啊!这种味道,你把一壶盐都丢进去了吗!!

桂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双眼透亮如初的少女神色有些复杂。

那样纯粹的笑,那般纯粹的眼。桂甚至有种错觉,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多前,面前坐着的依旧是甲板上指着他喊“假发”的无忧少年。

可能吗?一个人可能在这样的乱世里始终如一吗?

桂扪心自问,却发现他似乎得不到答案。

最终,他闭了闭眼,收回了所有的情绪。看着少女略带紧张的眼,他说出了今晚自己想说的第一句话。

“山田,高杉病了。”

飒墨言的手一滑,差点便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她扯着嘴角一脸古怪的看向桂道:“你开玩笑的吧,以少爷那种性子,他会让自己生病?不不不,我是想说就算是我病了少爷他也不会病吧?”

——那货可是能单手抗下我劈刺的怪物啊!那种身体素质怎么可能生病啊,难道他是沉迷【哔——】色,被掏空了吗口胡!

面对飒墨言的不相信,桂却是早料到如此般得镇静。拇指指腹轻轻滑过杯沿的花纹,他看着飒墨言,神色复杂的开口道:

“他以为你死了。”

啪。

飒墨言手里的杯子终究没有活过今晚。飒墨言急急的弯腰去捡碎片,桂端坐在案几前,依旧平静的继续开口:“高杉在松阴事出之后就偷偷的回到了长州,但他得到的却是你的死讯。”

顿了顿,桂直直的看进了飒墨言有些躲闪的眼睛中:“匆忙的两地奔波再加上精神打击,我以为就算是身体再为康健的人都会病倒。”

飒墨言蹲在地上,杯子的碎片被她小心的收起在一旁的托盘中。她看着被染湿的坐垫微怔,随后拉出了一抹苦笑般得弧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你都相信我不会死,少爷的脑袋只剩下浆糊了吗?”

桂不置可否,放下了茶杯:“也许吧,在刀匠店看见你的配刀的事情恐怕夺走了他的思考能力。”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桂再次浅浅笑开。他看着飒墨言道:“高杉他真的把你当兄弟。”

“……我知道。”飒墨言捏着坐垫的手指收紧,“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如果不把她当做兄弟,为人高傲如高杉晋作者,有谁会愿意为一个在这个时代地位低下的女人熬红糖水醒酒汤?

高杉晋作,这名被后世冠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评价的男子。飒墨言从没想过自己会遇见他,更没有想过,他们会成为如斯般的刎颈之交。

“晋作他现在怎么样?”飒墨言哑着声音询问道。桂半垂着眼帘,半晌答道:“只是累很了,又不小心染上了些许风寒,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是吗……我暂时出不去,你能带他来见见我吗?”

桂叹了口气,摇摇头:“恐怕不行,他需要休息。”

飒墨言的双眼有些出神,桂的脸色在昏暗的定光下晦涩不明。

似是想到了什么,桂带着丝疑惑开口向飒墨言询问道:

“山田兄……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嗯?”

“听闻高杉兄所言,你似乎对攘夷并无兴趣?身为松下门徒,你难道不想亲手改变这个国家吗?”

“……对不起。”飒墨言轻声道。对她来说,攘夷这样高风险的活动实在不是个好出路,如果不是高杉坚持,她甚至宁可改变历史把高杉拐去种田!

——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于高杉而言“这”是国家,于飒墨言而言……

桂看着飒墨言的眼神有些诧异: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大和之人?”

飒墨言的去取茶盏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她沉默的看着桂,看着他一脸的惊讶和不解。身为松下之徒,对攘夷居然避如蛇蝎,这简直就让人看不起。尤其是——飒墨言还是高杉的朋友。

桂是高杉的朋友,而飒墨言对朋友一向不喜隐瞒。

所以她点了头,坦然承认道:“不错,我不是大和人,我来自日本西方的国度。”

“大清帝国吗?”

桂似是自言自语。在摇摆的灯光下,桂沉默良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弯起嘴角对着飒墨言轻声道:“算了,人各有志。不过山田,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和攘夷无关,一件对你,对我,对高杉都有益的事情。”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救松阴吗?”

山口选在里这间小室约五步的地方抱着长刀浅眠。这个位置,既不会听见室内的谈话声,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任何人的接近。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桂小五郎,他出来前对着山口友好一笑,但山口一依旧在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