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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10)+番外

越鸣砚得了答案,脸颊微红,他忙道了谢,虽然这并不是他想问的,但也再不敢多思了,转而更认真的修炼。

若是修仙是条十不存一的路,那秦湛走的路,便是这十不存一里的千不存一。

她修的这条路,甚至一般的剑修都不会选,进展虽快,却太过凶险,一不留神,便是走火入魔尸骨不存。

秦湛的师父是个天才,他走的顺当。秦湛也是个天才,但她好歹知道这条路凶险,不适合常人。所以在修习前,她先提醒了越鸣砚:“我这条路,最初开始走的时候可能会很难。”

越鸣砚问:“有多难?”

秦湛道:“你的根骨上佳,又有我在,自然是能练成的,但练成的过程会比我要痛苦的多。你通悟的越快,经脉中游走的真气便越凶狠。只怕在第一阶练成前,你每夜都会被四下冲撞的剑气痛到无法安眠。”

秦湛的修习法子一旦通悟了,一呼吸间都是真气在经脉中游走冲拓。当年朱韶也练过,但他是半妖,半妖的经脉原本就比普通人类要宽,却也疼得大叫。越鸣砚在入阆风前从未有过经验,他的根骨上佳,悟性极高,但经脉却仍是普通人的经脉,乍然被如此冲击,白日不显,每日夜中必会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疼痛无法麻痹,只能忍受,而且不知道要忍受多久。

秦湛经历过很多,知道疼痛也是会逼疯人的。

越鸣砚道:“既然师尊觉得我可以练成,那我自当尽力。”

他这话一说,秦湛剩下那句“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就替你去要昆仑剑宗的心法”也没有说的必要了。越鸣砚正式迈上了剑修的路,在最初的一月后,便开始感觉到了“凝神聚气”。只是这样新奇的感受尚且不足七日,他便开始经历下一阶段,被乍然凶悍起的真气冲击的痛不能抑。

明珠每日来帮他收拾屋子,都能发现被褥上满是汗渍,而越鸣砚也一日比一日看起来苍白虚弱。

明珠担心的问了句,越鸣砚也不好多说,只是笑了笑,说是练功的后遗症,秦湛是知道的,让她不必心忧。

明珠见了,若有所思的点了头。

秦湛同样也见到越鸣砚一日比一日虚弱,可他依然没有缺过一次课,甚至没有落下进度。即使知道他练的越快疼得会越厉害,他也没有向秦湛撒过一次娇,讨过一次饶。

秦湛站在一旁瞧着,间或指点他的真气运转。

燕白剑在一旁看了这么久,此刻见着越鸣砚满脸苍白,也忍不住道:“你这法子本来就不该是一般人练的,干嘛还要告诉越鸣砚。朱韶练了一半都受不了喊疼,何况小越呢?”

“你收这个徒弟,到底是为了练习断情绝欲还是为了入世修心啊?”

秦湛一边瞧着越鸣砚一边道:“他如果是普通人,那也太能忍了一点。更何况我检查过他的筋骨,是受得住的。说实话越鸣砚的存在让我真的感到很奇妙。”

“你看他,再怎么检查,也不过只是根骨上佳。但他的悟性,别说阆风如今那些出挑的弟子,就是朱韶也连他一半都赶不上。我本来是很担心他的经脉受不住崩裂,连药都准备好了。可你看,他每日痛苦,每日的经脉却又挺住了。”

“你说越鸣砚到底是个被隐藏起来的天才,还是只是个毅力过强的普通人?”

燕白剑:“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我就是把剑啊。”

秦湛道:“我觉得是前者。”

不仅仅是前者,秦湛甚至都开始要相信,越鸣砚就是书里的那位主角了。然而秦湛这么想了甚至还没过去一个晚上,突忽起来的症状便让她没法去相信越鸣砚有个主角命。

秦湛匆匆赶到的时候,越鸣砚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躺在床上,眉梢紧蹙,脸上已经白的连半点儿血色都瞧不见,人已毫无知觉,只有手指还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反射性的抽搐。

秦湛在越鸣砚的床边坐了下来,她伸手帮他抹去了额上的冷汗,在明珠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问:“多久了?”

明珠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见公子到了该起的时候还没有动静,一时好奇推门进去才发现他、太不太对。”

说着明珠又递给秦湛一块手帕:“剑主用这个替公子擦汗吧。”

秦湛接过手绢,又看了明珠一眼。

她淡声道:“你觉得他是怎么了?”

明珠结结巴巴:“不、不知道,但看着像走火入魔。”

秦湛此生最忌惮着的,便是走火入魔。所以越鸣砚在修炼时她总要在一旁看着,以免出了岔子。她听了明珠的猜测也未反驳,只是抬手点住了越鸣砚的眉心。

明珠见状,忍不住叫道:“剑主……”

秦湛头也未抬,她淡声说:“明珠,我上次见你是你五岁。”

明珠点头,轻声说:“对,那时剑主为了哄我,还为我摘了朵紫薇花。”

这些细节秦湛倒是记不清了,她笑了笑,又对明珠说:“那朱韶上一次见你,是你几岁?”

作者有话要说:秦湛:一个会被自己逐出门墙的师兄给毒害的弟子怎么看也不像有主角命。

小越:……对不起我真的是主角。哪方面都是。

第7章 天下第一剑07

明珠是个很爱笑的孩子,所以当她害怕起来也尤为明显。

她的嘴唇哆嗦了两下,眼珠有些僵硬地转向秦湛。秦湛还在微微的笑,可她那双眼睛里却无波无澜,凉的比昆仑雪顶还要刺骨。明珠被她看着,听着她那句不轻不重的问话,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刺进她的皮肉里,将所有暖意吞噬殆尽,让她冻得似根棍子杵在原地,甚至连笑也做不到。

她哆哆嗦嗦地挤出了抹笑:“剑,剑主在拿我开玩笑吗?”

秦湛道:“小越绝不会走火入魔,他是中了毒,玉凰山的凤鸣草——这东西只对修为低下的人有害,还是我当年告诉朱韶的。他让你拿这东西给小越吃的时候,难道没告诉你吗?”

被秦湛直接说到这一步,明珠只觉得灵台一阵摇晃,站也站不稳,等她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跪在了秦湛的脚下,她哭泣道:“剑主,剑主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秦湛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绣着朱红色的无名燕,和朱韶屋里木盒扣的纹案一样。她将帕子还给了明珠,平静说道:“朱韶到底给了你什么,才能让你如此维护他?”

“你有没有想过,他让你用这种手段,甚至给了你这样的帕子——为得就是要让我发现是他做的吗?”

明珠怕得更厉害,她跪着额头抵在冰凉的玉砖上,发丝凌乱的几乎看不出这是她。

秦湛见状柔了神情,她弯下腰,扶起了她,拿着帕子替明珠擦去了脸上又怕又慌的眼泪,叹息道:“你看你,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怕成这样。你这么怕,又为什么要答应朱韶呢?”

跪在地上的明珠终于止了颤抖,她抬起了头,瞧着秦湛,总算是低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她说:“剑主,我是玉凰山的半妖,无论妖主想做什么,我们都只能听命。”

“他是要越公子死的,就算没有我,还会再有第二个,您若是真的为越公子好,便将他逐出门下吧。”

她说着声音中倒当真多了些真情:“他每夜每夜,都痛得如坠深渊炼狱,明明就不该是走此道的人,纵使我没有做今日的事情,剑主难道就能保证他能顺利的走下去,不会走火入魔依然丢了性命吗?”

她大起了胆子,抖着声音直言道:“温、温——”她终究还是没敢念出那名字,转口道:“——那一位当年贵为大道之下第一人!距破碎虚空只差一步!可他仍然入了魔,剑主您——”

她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秦湛的视线已经变了。

她惯来少有情绪的眼里全是冰,每一根凝起的冰锥都掐住了明珠的脖子,再也让她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