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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102)+番外

朱韶道:“当然是阴谋。”

他看向秦湛:“可就算是阴谋也得去,魔尊便是算准这一点才寄来了赌约。”

大莲华寺的禅然大师不由说:“剑主何必去,既然大家已同心,不如打去便是了,何必顺魔道心意。”

朱韶又笑道:“禅然大师难道未曾想过,剑主为何此次对敌,说要进攻吗?魔道与正道修行不同,正道欲证道,求的是飞升,自然步步稳打稳扎。魔道求的是力强,他们不在乎道更不在乎飞升,为强无所不用其极。五十年,不够正道恢复到当年,却够魔道卷土重来了。若是能按上一次的步调,以防为主,那正道撑上个三五年,就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对现在的正道来说,唯一胜的希望就是速战速决,就是转守为攻。”

禅然大师皱眉,片刻又道:“这和我的说法并不冲突。”

朱韶道:“是,可即使如此,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伤亡难论,本就是无奈之下的办法。若是有了别的选择,自然是要以别的选择为先。”

朱韶看向了秦湛:“都是五五,都是牺牲,不若择最少为之。”

“师尊,是这意思吗?”

秦湛看着朱韶,发现这些年里,他作为玉凰山之主当真成长许多。

秦湛有些感慨,又更担心起越鸣砚,她颔首道:“是。”

朱韶不再言语。

大殿里却突然响起了别人的问话。

绮澜尘冷冷道:“那你呢,你一个人,若是温晦以车轮战迎你,你待如何?”

秦湛太久没和绮澜尘说话了,她突然这么一问,倒让秦湛有些措手不及,她想了想,回答说:“有一剑算一剑。”

绮澜尘的眼中肉眼可见浮出了怒意。

秦湛立刻又道:“躲开,他们想追我应该也不容易。”

绮澜尘:“……”

绮澜尘道:“魔域大开,却也没说只许你一人去。只消不带军队,我们便不算是违规,魔道也无话说。”

绮澜尘淡声道:“我同去。”

秦湛:“……”

秦湛,突然间被数年前与自己冷战,说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姐姐关心,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看向了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道:“绮师姐说的对,我也去。我们俩个一起,就算你出了万一,也还有人能拖你回来。”

秦湛:“谢谢?”

禅然大师最后道:“若是四宗同去,我反倒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能伤到魔尊最好,便是败了,只要剑主活着,大不了不认赌约,按我们原本的计划重来便是。”

秦湛忍不住笑了,她道:“大师,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禅然大师悠然道:“何为诳语,答应赌约的人可不是老衲。”

秦湛:“……”

秦湛低笑了一声,燕白在一旁听了,叹了口气。

他说:“我决定从今天起,不骂莲华寺的和尚了。我还是去骂知非否吧。”

第62章 无间03

四境皆知魔域有一府双宫。府是司幽府,双宫一为魔域魔宫,一为知非否创立的枯叶宫。

魔域的魔宫虽尤来已久,但真正被冠上“魔宫”的名头却还没多时日。“魔宫”原名“鹿鸣殿”,是昔年魔道一位尊者生前的居所,温晦一统魔道后择居于此,众人将之称为“魔宫”。除却这最有名的一府双宫外,魔域内尚有许多殿宇行宫。最有名的当属位于魔域入口处的“十二金殿”,以金未柱以玉石为瓦,其内偏又极尽典雅素然,一派女儿闺阁情趣。

十二金殿的主人既不是魔道一人之下的司幽府君,也不是后入魔道声名鹊起的不哭阎王。

十二金殿的主人是个瞧着十分年轻的女人,闺名“漪寄奴”,人称“女阎罗”。在知非否被称作“不哭阎王”之前,魔道的索命阎罗,原本只单指“十二金殿”,十二金殿因此又被称作“阎罗殿”。

阎罗殿前,罗刹招手。

这句话,说的便是十二金殿漪寄奴。罗刹一族在佛经中是食人恶鬼。男丑女姝,捷疾暴恶,是诸恶神佛都惧怕的魔。漪寄奴被称作“女阎罗”,行事作风确一如佛经罗刹。她性放荡,好貌美少年,又嗜杀。由她统领十二殿以来,不知多少沾染多少无辜血液。极盛时,她的名字甚至可以止小儿啼哭。

后来温晦一统魔道,知非否借正魔大战,一举跃至台前,使“不哭阎王”之名活活压下了漪寄奴一头,这让漪寄奴尤为不悦,可知非否此人狡诈,一手枯木逢春又使他滑不溜手,“女阎罗”就算恨死了这位同僚,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知非否进攻祁连山脉失利,甚至可以算是是被司幽府君给抗在肩上救回来的。“女阎罗”得了消息自然不免心中痛快,魔尊重现魔宫,未召八部九门,反召了她。她领命而来,一见殿上面色不佳,咽喉处的血痕甚至因着剑气入体的缘故,消不得除不掉,在如白玉般的脖颈下留下一道肉疤的知非否,她便忍不住掩唇而笑。

漪寄奴道:“哎呀,阎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具玉身子,怎地出了一趟门便添了新妆,瞧着可真令奴心痛。”

知非否瞧见了漪寄奴,嘴角微扯。

他深知这个女人毒辣本性,惯来懒得理会,更能能避一丈绝不近一尺。可如今被她当着面戏弄嘲讽,身边的司幽府君又瞧着看热闹,被安远明摆了一道的怨恨涌上心头,他也对这新仇旧恨皆有的同僚不客气的说了句:

“叨扰奶奶忧虑,是小辈的不对。”

“你!”漪寄奴闻言脸色大变,若非司幽府君在此,而这武痴最不喜的便是同伴相残——她怕是已手暗器发了过去。

漪寄奴收敛了神色,她瞧着知非否冷嘲热讽,竟直叫出了他的本名:“百里珏,你也莫要觉得自己得了魔尊一时信任,便能一直站在上风了。论资历,你入魔道不过百年,论手段,你的枯叶宫更是被一剑江寒撵成了老鼠。如今你不听命令,私自进攻祁连剑派,却又一未探出秦湛虚实,二又未能得胜。”

“你与其有空刺奴,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与魔尊解释吧!”

知非否折扇一扬,他淡声道:“你怎知这非魔尊授意?”

漪寄奴一怔,她反娇艳一笑,问道:“哦,难道你得了魔尊口谕?”

知非否知道漪寄奴难缠,他含着淡笑,却不在开口。直把一旁的司幽府君看的困惑,他忍不住问:“祁连剑派,到底是你意还是魔尊?”

知非否答:“这都不重要了。”

司幽府君定定地看着他,末了方说:“知非否,我知你本是南诏王公,若非当年出了血宴一事,你也不会入我魔道。但你既入了,便要遵守我魔道的规矩。”

“魔道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但也不当真就毫无底线了。”司幽府君看进了知非否的眼里去,“第一,魔道不杀魔道人。第二,魔道绝不背主。”

“这都是当年魔域三千殿共主留下的规矩。”

知非否闻言轻笑,他不回答。连漪寄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司幽府君目有不悦,漪寄奴以长袖掩笑,开了口。

她对司幽府君道:“小司幽,奴都忍不住笑你。当年三千殿共主定下这规矩,将大家弄得魔不魔正不正,活生生被尽数逼进魔域这小小方寸之地,四境失一,南诏背离,唯留东境尚且有我等说话余地。”

“他自知罪,死去多年,死者为大,奴本不当多说什么。”漪寄奴眼露冰冷之色,“可你要拿他当年的话出来立规矩,奴便不得不多说上两句。他当年身死,可不真是因为受莲华寺的老和尚重创所致。你那时小得很,当然那些东西说什么便信什么,三千殿共主不是死在莲华寺手里的,他是死在魔道手里。”

“种下了因,就会结出果。魔道这个地方,就是藏污纳垢之所,就是那些见不得光、又容不进那些光明敞亮处的妖魔鬼怪待着的地方。在魔道,只有成王败寇,只有胜存败死,除此之外,便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