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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131)+番外

“我们没法带着这里的东西靠近天梯,但半月珏可以。”凤鸣对凤舞说,“一个飞升修士能做到的,十个未飞升的,二十个未飞升的,大不了我费点力气,抽个上百个,总能够用。”

“哪里还需要等尊上费力。”

凤舞道:“那你要从哪里去找?云水宫内的那些吗?”

凤鸣道:“云水宫里留下来的那些,怕是一百个也及不上一个那日逃脱的剑修。”

他说着看向了南方,若有所思道:“我也和知非否打听过,那修者似乎是出自阆风的。既然阆风有这样的人物,那我寻到它的家门,直接抽了这一门——你说是不是就够用了。”

凤舞冷声:“我说不,你会不做吗?”

凤鸣笑着抛出了半月珏又接住:“当然不会。”

凤舞直接离开:“那你就不必问我了!”

第79章 一梦华胥09

北境雪谷内,秦湛做了最后的安排。

她送走一剑江寒,对他道:“知非否便拜托你了。”

一剑颔首:“我明白,不会负你所托。”

秦湛看向一剑江寒,黑衣的剑修一如既往。他站立着,正如同永不可摧倒的昆仑山脉,昆仑或许会亡,昆仑山却会永在。

一剑江寒握起了拳头,递在秦湛眼前,对她道:“十日后,祁连山见。”

绮澜尘与阙如言先行,纠集四宗的位置正是祁连山。

秦湛看着一剑江寒递出的拳头,也忍俊不禁。她同样握住了自己的手,与一剑江寒的拳头于空中相撞。

秦湛颔首道:“十日后,祁连山见!”

一剑江寒微微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若隐若现的酒窝。

“走了。”

他对秦湛挥手作别,携剑离去,满北境的风雪也不能阻了他分毫。秦湛见着一剑江寒忍不住笑,片刻后,她握住了自己的剑,正欲回去,屋中的阿晚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随他一同的,还有朱韶。

云松已随着绮澜尘和阙如言去了祁连山,秦湛本意是觉得朔夜爵这里更为安全,希望阿晚在这里以蜃楼之力尽可能的收集信息。这些时日以来,借由蜃楼同玉凰山之力,秦湛虽然身处北境雪谷,但消息却半点也不曾错漏。

这些消息里,有凤舞一指毁云天一色,也有知非否试图再毁一次祁连山。但无论是哪个消息,阿晚递来时都未曾出过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秦湛眉头微蹙,她伸手扶住了阿晚的臂膀,轻声问:“怎么了?”

阿晚看着她长大了口,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还是朱韶向她行了一礼,极镇定道:“师尊要寻的半月珏出现了。正如师尊所料,从天将而降的那两位天上人手中,却有一人带着了这样东西。”

秦湛尚未来得及松口气,朱韶说出了剩下的。

“但他们似乎想要用这半月珏来运送普通修者的元神来滋养天梯。”朱韶微垂下眼,“而被他们选中的地方,是阆风。”

饶是秦湛一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在听到天上城这么快便就将目标定成了阆风时,仍是忍不住骂了一声。

朱韶道:“我已命雁摩以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并支援阆风,但——”

阿晚低声补充:“因着四宗重结的缘故,阆风没有人是那两人的对手,光只是那两人便也罢了,若是道子亲至,阆风必亡不存。”

秦湛不过略想一瞬,她问阿晚:“以蜃楼之术,将我送去阆风要多久?”

阿晚道:“哪怕我用尽全力,也要得一日半,我听闻那两人是乘龙而降,以龙的速度……一日半,怕是来不及。”

这简直便像是要将秦湛迫入绝境里去。

她人在北境雪谷,哪怕拼尽了全力,也未必能救的了。

可秦湛瞧着却冷静极了,她得了阿晚的回答也不绝望,甚至转而问向朱韶道:“蜃楼赶不及,玉凰山呢?”

朱韶闻言微微抬眼,他答:“凤凰一日三千里。”

朱韶轻声,眼中灼灼:“弟子虽不才,但像在半日内从雪谷赶至南境昆仑山脉去的这样的小事——幸而尚能。”

凤凰一日三千里。

朱韶是半妖,只是世人几乎都未曾见过他的凤凰真身,以至于连阿晚都忘了,朱韶是凤凰来着。

一旦解决时间问题,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

北境雪谷内连绵不绝的风雪忽得停了下来,连惯常不见的太阳都从厚重的云彩后重新露出了光。

朱韶化出妖身,是只尚显青涩的朱羽凤凰,说是尚未长成,他的妖身也足有十米多长,尾羽更是灿若晚霞。阿晚立在他的身边,只觉得天地日月在这样的妖族面前都是渺小的,唯有他向秦湛低下了头,甚至允秦湛去触摸他的翎羽时,阿晚才能将这只耀目的凤凰与玉凰山瞧着有些女气的、曾经的东境皇子联系在一起。

秦湛伸手顺了顺朱韶脖颈处的朱羽,对他道了谢,握着自己的剑便翻上他的背去。

凤凰清啸,天地相迎。

眼见秦湛这便打算去了,阿晚忍不住叫了一声:“剑主!”

秦湛回首,便见阿晚纠结犹豫,却仍是仰头问她:“剑主是一定要护下阆风吗?”

秦湛看了眼阿晚,对她说:“不是阆风,我也要去。”

阿晚忍不住道:“可是,剑主说要斩天梯,若是此时道子也在,与三人为敌——”

秦湛答:“阿晚,你觉得温晦为什么最后选了我,甚至为此甘于用命为我铺路?”

阿晚面露茫然:“我、我不知道——”

秦湛耐心答:“因为他知道我是个贪心的人,我从来都只想要最好的结果。他走的路我不会走,他知道我会、也能辟出一条新路来。”

秦湛看了眼前方,她淡声道:

“时至今日,牺牲已足够多了,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死了。”

阿晚怔在原地,其实细数而来,首先因天梯牺牲的此世修者,就是逍遥仙和风泽。想到风泽,阿晚眼眶微湿,她低声对秦湛道:“可我也不想失去你,剑主,我不想你会和他一样。”

秦湛对待阿晚就像对待一个尚未长成的孩子,她伸手摸了摸阿晚的头,对她温柔道:“我一早说过了,我不是风泽,也不是逍遥仙。我会活着。”

阿晚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她还是伸手拉住了秦湛。

在秦湛略微惊讶的眼神下,阿晚一字一顿道:“剑主有件事,我需要你记着。对越鸣砚而言,你是世上最重要之人,甚至重愈他命。”

“若是到了难以力胜之际,剑主不妨试试对道子叫一声‘小越’。”

秦湛皱眉:“……什么意思?”

阿晚犹豫一刻,咬牙道:“越鸣砚他喜欢你,敬爱你,超过一切,而这份感情,道子丢不去、抹不掉。”

“如果我没猜错,他之所以认定自己是越鸣砚,便是因为不愿意放弃这份情绪。”

“小越曾经存在的二十多年,使得道子也无法对您漠视,甚至——使得道子对您也有恋慕。”

秦湛起先还有些不明白,但阿晚说的如此直白后,她只要不是傻子,也就都明白了。

她低声道:“你是要我利用小越的感情?”

阿晚眉目微利:“是。”

秦湛沉默了,半晌后她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偶尔也觉得小越似乎心忧愁苦,但我问他,他也总说无事。他说无事,我便也当做无事了……这么看来,作为师父,在这十年多里,我原是失职。”

“既已失职,至少——也不该再轻贱他的感情。”

阿晚低声道:“剑主……”

“我还记得他说过,若是日后得了什么,都定要分我一半。”秦湛微微笑了,“小越做我徒弟十年,惯来尊师重道,从不愿使我有片刻烦心。”

“你也说了,为越鸣砚二十五载,他存在过,甚至连道子也抹不去。”秦湛淡声道,“既然如此,你便更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