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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19)+番外

阆风对外极富神秘色彩的选剑楼开了。

剑楼一开,哪怕只是站在剑楼外的弟子们都能瞧见第一层的兵器架上,那些搁置的上古神兵。所有人都以为剑楼中只有剑,其实只有去过剑楼的人才知道——剑楼里以剑居多,但绝不是仅有剑。

连宋濂都是第一次见到剑楼真正的样貌,他听见了身旁别派的议论:“那是不是风鸣枪?很多年前紫琅门花吟用过的那柄?”“那是传说里的碧空扇吧,是从前昆仑派的宝物,昆仑分为八派后便下落不明了,原是在当年的阆风剑阁阁主手中吗?”

这初露在众人面前的一层里已有着不胜数的神兵利器,众人眼露艳羡这时方才真切的明白秦湛大开选剑楼到底是多大的手笔,又不得懊悔起未出全力,如今这天大的便宜竟被祁连剑派捡了去。

如今这一楼就如此琳琅满目,二楼和三楼呢?

秦湛道:“二楼和三楼放着的,都是我阆风历代阁主所铸之剑,未必有这一层的刀剑盛名在外。”

“选剑楼的规矩是只能碰选中的剑,你虽不是阆风弟子,但入了剑阁便得守着规矩,你若是不知该如何选,挑把名气大的倒也不错。”

所有人都也都看见了一层里极为闪耀的逐月剑——这柄剑是昔年昆仑剑派执剑长老的武器,他也曾是剑道翘楚,最近大道之人。逐月之利时至今日仍传于剑修口中,连安远明见了,也不免目光变化一分。

云松应了秦湛的话,却问:“剑主在得燕白前,最心仪谁?”

秦湛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问,仍是回答了他:“眠冬。由我派阁主所铸。”

云松当然知道眠冬已在越鸣砚的手上,他目露失望,秦湛见状,不免由心而笑,她从云松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昔年故友的身影,因这一点,便多说了一句:“剑这东西,不在名,只在你心。只要你心里觉得它天下第一,它便是天下第一。无谓旁人他语。”

云松似有明了,他大声向秦湛道了谢,众人皆以为他会去取那柄逐月剑,他却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楼上有什么众人自然是都瞧不见的,大家不由心生叹息。

越鸣砚倒是知道二楼三楼是什么模样,挺想劝这些人一句“选剑楼最好看最值钱的就是一楼了二楼三楼看不看没差”。但这些人自然是不信的,越鸣砚笑了笑,忽瞥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他抬眼看去,正好与知非否的双眼撞上。

知非否朝他弯起了眼睛,越鸣砚正欲和他打个招呼,他忽然伸出一指对越鸣砚做了嘘声。

越鸣砚一阵,忽一阵强风自剑阁顶刮起,吹得人睁不开眼,他忍不住抬袖遮蔽,等他将袖子放下,众人竟齐齐露出了吸气声。

一楼的神兵被方才那阵邪风吹得倾倒,从二楼选了剑踏下的云松见了,不免潜意识要去扶,可他刚自后方靠近了剑台,却直直地怔住了。

安远明瞧得奇怪,迈前一步问道:“云松?你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出来向剑主道谢?”

云松听见了安远明的声音,有些无措的抬起了头,可他仍旧没有离开剑楼。

他握着自己刚刚选好的剑,心底里却溢满了困惑。

他站在剑楼里,无法进,也无法退,最后只得说:“师父,剑台里好像有人。”

剑台里有人?

秦湛闻言,直接走了进去,她衣袖一扬,满剑台的神兵便被她直接扫起,一柄柄皆全置于空中!就在众人惊叹于秦湛修为的时刻,被她起了所有神兵的剑台,也露出了被这些剑藏起的人。

衍阁阁主宴天泽躺在那里,面色惊恐,身上足有十六个打洞。剑台上用以摆放神兵的武器架的十六个脚便正巧全部从此扎透了他的身体。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面无血色,连身下的石台都无半点血渍,像是被这刺在他身上的红木架子吸尽了血,靠近的几人再见那朱红的木架,只觉得架子上的红全是鲜血的颜色,连这剑阁的空气都腥了起来。

“那是……谁?”

人群中已经有人发现了剑台上的死人,宋濂立刻反应过来,他转身对众人道:“既然云师侄已经得了剑,赏剑会也算圆满。阆风尚有私事,就不送各位下山了。明丰、明楚,送各位客人下山。”

宋濂逐客令下得快,许多人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以被两位正法阁的弟子拦在了外头,客客气气地请回。

众人心中狐疑,直到桃源的缈音林倒是扫了一眼宋濂,向前了一步,不咸不淡道:“剑楼里的人瞧着有些面熟,宋宗主不去瞧一眼吗?”

缈音林便是先前呵斥师妹赞扬秦湛的那位桃源女修。

宋濂面不改色道:“一场意外而已,指不定是什么障眼法,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缈音林闻言不置可否,反倒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听在宋濂的耳中是何等刺耳。他却连面上一分都未动,看起来下定了决心要保秦湛,竟是道:“我阆风的事,难道桃源会更清楚?缈师侄即也知道人多嘴杂,便请回吧。”

缈音林似笑非笑。宋濂铁了心不让,安远明瞧着也是要和阆风同气连声,大莲华寺的和尚惯来是能少一事就是一事,缈音林往身后一看,有些门派是退了,可更多的仍然在迟疑。

就在这时,有筑阁弟子匆匆而来,他们向宋濂行了礼,反倒让宋濂意外。宋濂连问:“你们怎么来了?”

那些弟子困惑道:“不是宗主你命人唤我们来吗?”

说着,他们越过宋濂看见了选剑楼里。

那些弟子的眼眸突然瞪大——“师尊——!?”

他们这话一说,无疑彻底坐实了屋内死者的身份。

缈音林瞧着眼前一片惨状,叹了声气,不轻不重道:“这好像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真死了一位阆风的阁主,宋宗主却急着要赶人,知道的是宋宗主要保剑主清白免得人多口杂,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宗主为了讨好剑主已无了骨气,连同门的命都可轻贱呢。”

宋濂阴着脸。

秦湛给这些衍阁弟子让了位置,好让他们去收敛他们的师尊。

宋濂看向她,她扫了一眼闹哄哄的剑阁,指节一扬,原本滞于空中的利器全都飘至墙角落下,倒是没有伤人。

她迈步而出,谁也没有瞧,只是瞧着自己指尖上的那一点浮尘,淡声道:“宗主不必拦了,拦不住的。”

她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她剑锋凌厉——“对方刻意挑的这个时候,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今日若是给不出个结论,哪怕宗主信我,衍阁与剑阁两者之间,也只能存一了。”

宋濂叹息:“秦湛,是我疏忽!被妖人专了空子!”

宋濂显然想起了当初宴天泽的话,朱韶不会坐视不理。妖族隐藏妖气混入人群的手段数不胜数,他们要混进阆风来,确实也容易。

缈音林笑了笑,拍了拍掌赞扬道:“两位这唱的倒是好兴致。只是这事还是先别急着往玉凰山上推吧,选剑楼可是秦剑主的地盘。她修为如何宋宗主自然最清楚,这天下有谁能在她的地方肆意进出?宴天泽死了,宋宗主直说自己疏忽。疏忽什么呀?子承师教而已,当年那一位杀了宴天泽的父亲,如今秦湛杀宴天泽,不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吗?”

另一位桃源女修似是万万没想到缈音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见众人已闻声哗然,连忙抓住了缈音林的衣袖,低声道:“师姐,你在说些什么?!”

缈音林瞥了对方一眼,道:“我所言是真是假,在场但凡活过了四十年前的,有哪一位不知道?昔年秦剑主的师尊叛逃,一连斩杀正道十派长老,连阆风内都死了三个。”

“宴天泽的父亲,阙如言阙阁主昔年的师叔,还有筑阁徐启明徐阁主的师伯。宋宗主,我没有记错吧。”

宋濂阴着脸:“这是罪人造下的孽,和秦湛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