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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54)+番外

阙如言的眉梢半点也没松下,她只是道:“我再想想办法。”

秦湛显然也没寄希望于阙如言一次就能解决,若是一次就能解决,当初的越鸣砚也不会没人要了。她谢过阙如言,便打算去将龙角交给徐师兄,请他赶个剑鞘出来。

阙如言问:“之后你还是要与小越外出游历吗?”

秦湛点了点头。

阙如言犹豫一二,开口说:“我最近听到一个传闻。”

“说是一剑江寒在对付枯叶宫,但枯叶宫却只是躲,并不对抗。”

秦湛:“是。”

阙如言说:“我对这位不哭阎王有点了解,彻底的避而不战不像是他的风格。还有司幽府,他们原本一直在炼狱窟附近作乱,挑眼的很……可最近不大能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了。”

秦湛:“阙师姐有话不妨直说。”

阙如言道:“我这段时日总是无缘无故的梦见四十年前。我有巫祝的血统,虽见不了未来,但偶尔也有预警之用。”

她顿了顿,直接问道:“秦湛,你给我句实话……炼狱窟,还能困住温晦多久?”

第35章 朱羽08

秦湛沉默了一瞬,她说:“我不能确定。”

秦湛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但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

秦湛道:“按理说,被打进炼狱窟的人不可能再出来,但温晦我不能确定。若是四十年前的他,想要从炼狱窟中出来至少得花上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但这四十年里,在炼狱窟这样的地方,他若是没死,而是继续拼杀修炼了下去,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出来后修为又有几何——我不能确定。”

阙如言的手抖了一瞬。时至今日,这天下早已没有人能让秦湛说“不确定”这样的话,可她如今却说了。

阙如言问:“那、那如果他出来了——”

秦湛微微笑了笑,她对阙如言说:“还有我在。”

“燕白与不知春在。”

阙如言顿住,她望向秦湛。秦湛还是那样,她的背脊挺拔,眉目若春山含笑。她对着阙如言最害怕的事做下了允诺,简单地如同一句问候。

若是温晦席卷魔道重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湛说,她和一剑江寒还在。

只要燕白与不知春未断,只要他们俩还活着,就不会有正道被魔道逼进绝路的事情发生。

秦湛总是自信的,她的自信其实会无意识地感染很多人。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阙如言看着秦湛,便也觉得哪怕温晦从炼狱窟中逃出也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阙如言突然笑了,她说:“你说的也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怕也是没用的。应战便是。”

秦湛露出了微浅的笑,她道:“师姐担心的事情,我游历时会去探查。无论如何,师姐的预警,我记下了。”

阙如言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是我多想。”

她替秦湛准备了些救急用的丹药,又叮嘱了她一些在外需要注意的事情,方才放她走了。秦湛和阙如言告了辞,便去见徐启明。

越鸣砚一时没有跟上秦湛,他留下多问了阙如言一句话。

越鸣砚问:“阙师伯,我的祖师……那位魔尊温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你与师尊提到他,都是这样谨慎的态度。”

阙如言道:“你师父如何说?”

越鸣砚低声回答:“师尊未曾正面回答过,一剑前辈倒是说过,他说祖师乃‘天下无双’之人。”

阙如言叹了口气,她道:“是啊,温师叔……他是天下最引人向往之人,也是天下最令人胆寒之人。”

阙如言并未见过温晦几面,但每一次都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作为阆风剑阁阁主时的温晦有多令人向往,作为魔尊的温晦就有多令正道胆寒。

阙如言记得他在剑阁上被他们这些小辈逗得大笑,也记得他在北境前一剑出鞘,引得万人化骨。

温晦是什么样的人呢?

阙如言想了半晌,竟也只能说出一句:“温晦,就是温晦。”

越鸣砚来到筑阁的时候,秦湛已经将事情同徐启明说好,只等越鸣砚取下眠冬剑,借予徐启明来做剑鞘了。

徐启明一眼瞧见了越鸣砚,笑道:“小越来了,你师父送来的龙角够大,我给你琢磨了好几个样子,你过来看看,喜欢哪个,我再根据眠冬的样式调整。”

越鸣砚看了看秦湛,秦湛对他道:“去吧。”

越鸣砚便取下了剑上前,徐启明带出了图纸给他看,同时接过了眠冬,记录下了眠冬的各项数据。这一次越鸣砚已无法进入筑阁了,在徐启明得了必须的材料后,他与秦湛两人只能在屋外的待客亭等着。

秦湛低首,见越鸣砚并不言语,眉心轻蹙着,指着茶壶的手也不由顿了一瞬,她问道:“怎么了,阙师姐和你说了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越鸣砚闻言,正撞进秦湛的眼里。秦湛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她的眼睛也是一样。越鸣砚看着秦湛的眼睛,微张了张口,忍不住问:“师尊从不懈怠修行,为得就是预防有朝一日,魔尊会从炼狱窟中挣脱吗?”

秦湛像是没有想过越鸣砚会这么问,她怔了一瞬,但也并不想随意敷衍自己的徒弟。

秦湛道:“是。”

“他不停下脚步,我也不敢停歇。”顿了顿,秦湛更是道:“实际上,我收你为徒,也是为了修行。”

这个答案倒是超乎了越鸣砚的想象,燕白在一旁原本只想当个安静的听客,直到秦湛说出这样的话,他实在是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声骂道:“秦湛,秦剑主!这话是能说出来的吗?这话是该说出来的吗!”

师徒感情还要不要了!

燕白是服了秦湛的思维方式,他对越鸣砚连忙开口试图补救:“你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

越鸣砚问:“有用吗?”

秦湛道:“有用,我的修为精进不少。”

越鸣砚闻言笑了,他笑得少有这般快活,他对秦湛道:“那真是太好了。”

燕白:“???”

燕白看了看越鸣砚:“不是,小越,你真的听明白秦湛刚才说了什么吗?”

越鸣砚道:“如果我能帮到师尊,哪怕是一点儿,我也很高兴。阙师伯和一剑前辈都说过魔尊的厉害,我知道若是魔尊重来,自己能帮上师尊的很少,但哪怕是一点儿,我也想要帮。”

秦湛低声问:“你想上战场吗?”

越鸣砚道:“燕白在,不知春在,我想眠冬也在。”

燕白:“……找死还要凑三儿是不是,你们要不要再约上一个,四人刚好还能凑一局牌!”

秦湛说:“你若想与魔道交手,至少也要胜了摘星宴才行。”

她笑道:“等十年后,你再和我说这句话吧。”

越鸣砚目光灼灼,他应声道:“好,那弟子便先摘星。”

秦湛听着越鸣砚的话,思忖了一瞬,笑道:“这话的确像是我们剑阁弟子会说的。”

两人说完,越鸣砚心里原本担心着的、犹豫着的东西便不见了。他看着秦湛,心里想,四十年前他没有出生,无可作为。但若是今后、有朝一日,秦湛仍需一剑凌云,立于众人身前,护身后之地——他希望能帮到她。

再微小,也希望能做些什么。

秦湛无事,便教越鸣砚如何用筑阁这待客亭里的诸多机关,越鸣砚瞧得新奇,听得也仔细。只有燕白看惯了,在一旁不屑。他不屑便不屑,在秦湛说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要插上几句。

秦湛正要说糕点怎么取的技巧,燕白便截了一句:“反正不好吃。”

秦湛被插话插的心烦,冷声道:“你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

燕白冷笑:“你哪次吃完过两块?”

秦湛:“……”

秦湛刚要反驳一句,她面前的空气突然扭曲了起来。秦湛略顿,伸出指尖轻点,空气便在她的眼前化作了先前她用来寻阙如言的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