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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7)+番外

命运还真是奇妙。

秦湛想不起来,便也放弃了。

越鸣砚是主角也好不是也罢,修真修到秦湛这个地步,对这些事情还真的不太在乎了。

她搁下了杯子问燕白剑:“对了,你的络子上要不要串几颗珠子?”

燕白想了想:“昆仑玉的话,我觉得还成。”

秦湛:“……你要求还真多。”

燕白不满意道:“你能给越鸣砚东海水晶,为什么不能给我昆仑玉?秦湛,你可不要做喜新厌旧的人渣!”

秦湛心想,我就算喜新厌旧这话也该朱韶说啊,你一把剑和我徒弟争什么。

但秦湛好歹没说,只是点头道:“好好好,昆仑玉。”

燕白满意了,他一回头,正好瞧见越鸣砚下了塔。

越鸣砚看起来和去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却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秦湛回首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他鼻梁上架着的嵌在了金丝框里的水晶镜片,细细的大约刻着咒文的秘银链子拴着镜框两侧坠在他的肩膀上,拢合在后。

越鸣砚原本谨慎而缓慢的脚步快了一些,秦湛远远的瞧着他,他也像感觉到一般,向秦湛看去。

这一次,他眼里瞧见的再不是白色的雾。而是白衣飞袂的秦湛。

他见到了秦湛束在玉冠里的黑发,瞧见了她微挑的墨眉,也看见了她那双似由雪山水凝就的双眼。

越鸣砚第一次如此的清楚的见到秦湛的相貌,他站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直到秦湛牵动了嘴角。

越鸣砚这一次清楚的见到了秦湛笑,她笑起来仿若阳光化在雪上,清透到让越鸣砚一时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想象中的秦湛,还是真实的秦湛。

越鸣砚想,应该是真实的秦湛,他想象不出这样的燕白剑主。

就在这时,他听见秦湛略带沙哑的声音。

这声音平静而冷淡,叫着他:“小越,我们回去了。”

越鸣砚心中蓦地一紧,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前的秦湛还是如此清晰,他方慌慌张张低下头,想要跟去她身后。

可秦湛却道:“低什么头,你是我秦湛的徒弟,没有低头的道理。”

越鸣砚又抬起头,秦湛的面容便能清晰印在他眼里。

秦湛漫不经心道:“我从未低头,自然也不会教你低头。你且记着,剑修走得路要远比其他四阁凶险。我们的道是从剑中悟出来的,剑不折,人也不可弯。你要证剑道,便要先学会抬头。”

越鸣砚下意识要低头称是,却被秦湛抬住了下巴。秦湛的手泛着些凉意,让越鸣砚一时间觉得下颚触感尤为清晰。

秦湛道:“抬着头说,低着头,谁知道你是真的说是,还是敷衍我。”

越鸣砚被抬着头,他的眼睛透过东海的水晶清楚的看见秦湛淡漠的神情,他抬着头说了“是”。

秦湛满意了。越鸣砚瞧着什么都比朱韶好,唯有一点,太缺乏自信。

而这是修剑道最不能缺的一点。

剑修凶险,唯有十分信任自己的剑,与自己的剑共通一体方才能有所得。而若是修者连自己都不自信,又要如何去信任自己的剑呢?

秦湛虽然是为了私心而收徒,但她当年既然有好好教过朱韶,如今自然只会更认真的教导越鸣砚。

秦湛见越鸣砚已经明白了的用意,便松了手。

燕白剑在一旁幽幽道:“你这种说法,也不怕你徒弟误会,日后与人相处一句不合先拔剑。”

越鸣砚刚想低头又生生克制住,他对燕白剑说话的方向道:“晚辈不会的。”

秦湛倒是被燕白剑提醒了,她自己如今是不虚主角这东西的,但越鸣砚……越鸣砚到底是不是主角啊。

秦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和一般人拔剑倒是没什么,输了也不过是你技不如人,有我在死应该死不了。不过如果你遇上了一样姓越的,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越鸣砚不明其意但都应了。燕白剑听不明白,问了秦湛很久,秦湛没办法,随便编了个“同姓不相残”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总不能说是她还是有点虚,怕越鸣砚其实不是主角,惹了真正的主角一不小心成了炮灰,命定的自己连救也来不及救吧?

这话说出去可太丢面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湛,一个非常要面子的大佬。

第5章 天下第一剑05

筑阁做出来的东西都很靠谱。

秦湛拿了筑阁给越鸣砚做的眼镜瞧了一眼,便认出了金链上绞着的那些咒文。她将水晶的镜片还给了越鸣砚,对他道:“待日后你得到了什么好材料,记得去给徐阁主送一份礼。他给你做这东西可花了不少心思。”

东海水晶通透性好不错,易碎性也是一等一的。徐启明在金链上绞入咒文可以使得这东西水火不侵也摔不碎,几乎是将用在护甲上的咒文简化重编用给了——这可非常废功夫,看来这东西是徐启明亲自做的,除了他筑阁里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越鸣砚应了,能看清事物的体验对他而言十分新奇。秦湛见状,便让燕白剑带他去逛逛。

越鸣砚跟着燕白剑走在剑阁里。

剑阁里有一座选剑楼,是剑阁弟子取剑的地方。

越鸣砚顺着燕白剑的话看见了那栋黑色的建筑,有些疑惑。他问道:“那一楼的剑都可以随便选吗?”

燕白剑瞥了一眼,颇为不屑,他道:“也不是。选剑楼是剑阁阁主的私产,能不能进去选剑是阁主说了算。不过听秦湛说过,有任阁主收了很多弟子,改了规矩来着,他为自己所有的弟子大开选剑楼。后来阆风剑阁的弟子就都去那里选剑了。”

越鸣砚点了点头,燕白剑像是想起什么,忽而又道:“但那位阁主也立下了规矩,一人一生只得入剑楼选一柄剑。而且他认为剑贵高洁,所以只允许选剑者碰自己选中的剑。记着,你选谁才能碰谁,若是碰错了,也只能带着那柄碰错的出去。”

说到这里,燕白剑显然有点儿心虚。

越鸣砚向选剑楼看去,这栋足有三层的乌木四角楼从他的位置瞧去,正似一把宽剑砸在剑阁的山峰上。越鸣砚粗略以剑阁的大小估算了一下,这楼里少说也有百把藏剑——越鸣砚又想起燕白说的那句“选剑楼是阁主的私产”——昔年剑阁豪强借此可窥见一斑。看来剑阁会被称作阆风第一阁,甚至越过宗主掌门的正法阁去,也不是毫无缘由。

燕白剑越鸣砚沉默,以为他是担心选剑的事情,便对他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那位阁主改了规矩,但选剑楼是阁主私产这件事仍然没有变。那些剑又不是我,不存在拿了能不能用的问题——只要秦湛同意,你拿几把都成!”

越鸣砚自幼活于凡尘,除却幼时曾被阆风修者相救外,从不曾接触过这些。他如今见着选剑楼巍峨,又听燕白说昔年曾有阁主为弟子大开选剑阁,便越发不能明白如此强大的阆风剑阁时至今日,怎么会只留下了秦湛一人,如今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传人。

他不免问燕白:“剑阁弟子……如今就只有我吗?”

燕白道:“对,之前还有个朱韶的,但你也知道朱韶现在不算了。”

越鸣砚问:“师叔师伯呢……还有他们收的弟子……也都没有吗?”

燕白剑回忆了片刻肯定道:“你的师叔师伯我可以肯定没有,但秦湛的师叔师伯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有的吧。”

燕白剑还有些印象,他被秦湛取走后,尚且没来得及和秦湛多说上两句话,就被她提着上了剑阁大殿。那时候剑阁乌压压地有着许多人,秦湛握着他,第一次拔他出鞘,逼退了当时剑阁上所有的人。

她没有杀人,但在那一战里,却断了很多人的剑,让燕白光是看着都觉得骨头发疼。

现在回想起来——秦湛赶走的那些人,穿着的不都是阆风剑阁弟子的服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