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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74)+番外

秦湛顿时觉得有些无聊,直到她在水幕上找了明珠的名字。

伪装明珠的半妖到底原本是不是叫明珠已经没人知道,从她开始冒充明珠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明珠。如今秦湛看见了她的名字也在参赛之列,便也留意了下她的对手。

云水宫的修者,都修五行道,她一时间倒有些好奇这场比试的结果了。

一旁其余门派的人也见到了比赛的名单,笑着问了句绮澜尘:“绮坞主的徒弟这次也参加了逐星,不知绮坞主对这次摘星的结果怎么看?”

绮澜尘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笑了一瞬:“我的徒弟参加了,我自然会希望她胜。洛门主不也如此吗?”

那人笑了笑,却说:“我还是清楚自己的徒弟有多少能耐,他小了些,这次能入前五我便心满意足了。”

绮澜尘道:“洛门主太过自谦。”

那人说:“非我自谦,而是这场比试里,有祁连的云松和秦剑主的徒弟,听说一剑江寒寻到的同门也参加了,我就算想夸大也不敢夸大。”

他提到了摘星宴这次摘星的热门人选,一时倒是让场面热闹了起来。

连阙如言都被问了句看好谁,阙如言道:“我自然是看好秦师妹的徒弟。”

一剑江寒就算了,是人都知道他是秦湛的朋友。

云水宫宫主也很好奇,但他不敢问秦湛,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秦湛怎么看,可大部分人都不敢问。

只有绮澜尘问了句:“秦剑主怎么看?”

秦湛握着茶的手顿了一瞬,她回问了一句:“绮坞主怎么看?”

绮澜尘看着台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秦湛,她说:“越鸣砚胜。”

她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秦湛倒是忍不住笑了,她眉目间舒张开来,颔首道:“正好,我与坞主想得一样。”

她这么说了,这个话题便不由也自此结束。

好在比试已经开始,众人都重新将注意力投去了比赛台上,间或对这场比试的双方点评一二。

直到云松上台,绮澜尘见到了他佩着的剑眼角微动了一瞬。

云松向自己的对手致礼,礼毕,便是全力以赴!

秦湛见了他出剑,微微挑了眉。

下一刻,众人哗然。

云松收剑,对面前的对手再次致了一礼,恭敬道:“这位师兄,承让了。”

安远明见着,脸上不免流露出喜悦。有人笑着说:“一剑制敌,这倒是让人想起上一届秦剑主和一剑江寒的风格。”

云松行剑的风格的确像一剑江寒,若非他早已拜入祁连剑派门下,秦湛甚至觉得他比起阿晚更适合一剑江寒悟出的昆仑寒剑。当初在剑阁之上,她对这孩子另眼相看,也是因为这孩子的剑让她想起了一剑江寒。

有了云松的一剑制敌在前,所有人便不由得越发期待起越鸣砚的表现。

秦湛说:“小越不是这个风格,你们怕是要失望。”

确实,越鸣砚生性温和,不喜欢与人争长短。哪怕可以一剑制敌,也会在对方招数用尽后方才真正动手——至少不会让人输的太难看。

秦湛曾经这么和一剑江寒说过越鸣砚的习惯,一剑江寒听了后想法却和秦湛不太一样。

他沉吟片刻后,说:“我倒是觉得,这比直接出一剑赢了要更让人难受。用尽全力还是输——这感觉可不好。”

秦湛没怎么输过,她不太理解。但她尊重徒弟的喜好。

眼见着越鸣砚上场,他的对手是莲华寺的佛修,秦湛原本以为面对这样一个慈悲为怀的对手,越鸣砚大概会出剑出的更谨慎,却没想到两人行礼后,越鸣砚竟然做出了和云松一样的举动。

他甚至未以眠冬出鞘,仅凭眠冬剑气凝出的冰霜便在开场的第一瞬扼死了这位佛修所有的进路退路。

这位佛修原本站着的地方突然刺出无数冰棱——这些冰棱还并非是五行术催动所致,而皆是越鸣砚的眠冬剑气所凝,剑不断,剑气不断,这位佛修甚至来不及以拈花指震碎这些冰棱,越鸣砚未出鞘的剑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

越鸣砚道:“承让了,师兄。”

第47章 摘星09

场上一时寂静。

过了片刻,云水宫宫主拊掌对秦湛笑道:“名师出高徒,越鸣砚今日一剑,确有剑主当年的影子。”

秦湛听到赞扬,微微笑了笑却没有接话。一剑江寒也未多说什么,两人都不接口,云水宫宫主这个夸人的也坚持不下去,好在比赛是连续的,甚至在第一轮是多场同时,众人自然也就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越鸣砚赢了比赛,远远地向高台看去,从他的位置能看见秦湛所在,却不能瞧清她面上神情。越鸣砚知道秦湛此时一定在看着这里,所以他端正的朝着台上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阙如言见了,感慨说:“小越却是我阆风此代弟子的楷模了。”

她说着看向秦湛,却见秦湛似在思索,并未答话。阙如言心下觉得奇怪,却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也只得将所有的心绪尽数压下。

朱韶在一旁自然也是察觉了秦湛的心不在焉,但他会做的却是替秦湛不着急地回了所有试探,替她遮掩住她分散的心绪。

秦湛的确在想些别的。

越鸣砚突忽其来的一剑制敌虽然使她惊讶,但也不至于令她多思,她想的是云松的那一剑。

那一剑旁人认不出,但秦湛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虽然尚且显得稚嫩,但云松那一剑出鞘所携着的气势,的确是他的剑意。这剑意似有若无,显然连主人自身都未意识到,极不成熟。秦湛所在意的,倒不是云松以此年岁悟出剑意一事,而是她察觉到了对方剑意之中的一点东西。

正如绮澜尘所说,她是温晦在世上最亲近之人,这世上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温晦。

云松的剑意虽微弱,但其中却藏着一星半点秦湛最熟悉的剑意。

这剑意似云若水,缥缈无争间却是谁也触及不到的高度,是谁也斩不断的源远流长。

这是温晦的剑。

温晦剑气强悍,剑意却能被称上一句“上善若水”。当他真正动了杀心的时候,往往是他看起来无杀意的时候。

温晦的剑意是从昔年正道抢夺燕白的血腥中悟出的,所以他的剑才会显出剑气酷烈,剑意却温柔如同卖花女手中一朵无名的橘色花一样的奇怪相悖来。

秦湛不会认错温晦的剑意,可云松呢?他一个不过刚领悟剑意不久的少年,剑意里怎么会有温晦的痕迹?

他遇见过温晦,受他指点,却不自知吗?

秦湛思索半晌,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既然云松见过温晦,那温晦此时在何处,是在云水宫内,还是清河镇外?

秦湛看向了台下众多弟子,却完全没有办法判断。温晦从来就是难以捉摸的,她做了温晦二十年的徒弟,不也对他入魔的缘由一无所知,直至最后,也无法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吗?

秦湛松开了握着桌角的手,她的眉目重舒,神情也重归于平静。

朱韶看了她一眼,虽不明白秦湛先前到底在困惑何事,但也看出来秦湛得到了答案。

燕白与温晦交战过,自然也认得出云松剑意里那一点温晦的影子。温晦这人实在是太过特别,见过他的人,少有能不被他影响的。秦湛的剑意自然是承自温晦,甚至连一剑江寒,他是悟出剑意后遇见的温晦,却也在遇见温晦后剑中的冷凝有意无意散去了不少,最终成就现在的山崩海涌。

云松年少,若是见过了温晦,剑意会受他影响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燕白认出了温晦的剑意,自然也猜到了云松定然遇到过温晦。

……这可以说,是温晦已经离开了炼狱窟,最为直接的证据了。

燕白能够感受到秦湛会因此而心绪波动,所以他一直什么也没说,直到如今他瞧见秦湛恢复了常态,方才憋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