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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77)+番外

秦湛:“……”

秦湛道:“我怕人哭。”

一剑江寒:“真巧,我一样。”

秦湛觉得好笑,她问一剑江寒:“说起来我以前都没问过你,你哭过吗?”

一剑江寒顿了一瞬说:“哭过,小的时候饿哭过,也被冻的哭过。我父母死在我眼前的时候,也哭过。”

秦湛问:“林谷道人仙逝时呢?”

一剑江寒反问秦湛:“你将温晦打入炼狱窟哭了吗?”

秦湛答:“没有。”

一剑江寒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秦湛想想确实如此。她在王宫里的时候,因为很小的缘故冲商陆哭过,在跟着温晦游历天下的时候,也发脾气假哭过。但到了谁也没有,只剩她自己的时候,反而倒不会哭了。

秦湛缓缓道:“一剑。”

一剑江寒:“怎么?”

秦湛道:“你下次快哭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有点好奇你哭起来是什么样。”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出来,他爽快说:“行。”

秦湛得了这么一个答案,倒是真出乎意料了,她原本还想再调侃两句,朱韶竟然已开了门。

秦湛看了看时间,问朱韶:“这么快?”

朱韶:“……”

朱韶被秦湛这么一问,差点以为自己做错了,好在他很快稳住,对秦湛说:“阿晚姑娘原就只是一时郁结,只需和她说清楚一些事情,便也就好了。”

秦湛想了想自己当初闹起来有多难哄,便对朱韶的这话持以怀疑。

她想了想,还是和一剑江寒一起走了进去。阿晚坐在院里石凳上,看着石桌上横放着的封疆发呆,却也的确是不哭了。

秦湛看了看一剑江寒,一剑江寒上前一步,轻声道:“阿晚。”

阿晚听见了一剑江寒的声音,却未回头,她对一剑江寒道:“一剑前辈,我是不是配不上封疆。”

“封疆从未输过,却在我手上输了。”

一剑江寒听见这句话顿了一瞬,但他也从不是会搪塞之人,便也直接告诉了阿晚答案:“是。”

秦湛听见这话没开口,朱韶听见这话嘴角却忍不住抽了一瞬。

他觉得自己那些所有的费心安慰,都要毁在一剑江寒的这一句回答里了。

果然阿晚的眼睛红了,一剑江寒却只是继续道:“论以封疆在风泽手中的光景来论,你不仅是配不上的问题,而是差的很远。今日第一试,若是风泽全盛时期出手,胧月清手中的桃枝已经断了。”

阿晚没有说话。

一剑江寒便继续说:“封疆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是风泽,还是你想追寻的剑。”

“若是风泽,便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只是缅怀逝者,算不上用剑,便也算不上辱没。”

“但若是后者,你比起胧月清,差得很远。”

阿晚沉默了,她好半晌才说:“我执封疆,原是为了抓住主人的最后一点痕迹,但我后习封疆,却是在使剑了。”

她道:“我配不上封疆。”

一剑江寒没有反驳。

朱韶看着略叹了口气。他先前想到自己,想到自己无论如何要留住朱羽剑,也多少能体会一二阿晚的心境。所以他才会来这里,他没有去劝阿晚放下剑,而是劝她不要将此事挂心。要追随一个身影,并非只有握住了她的剑才是追随——心才是。

朱韶不知道阿晚有没有听懂,但好歹她的确是不哭了。

可如今一剑江寒毫不犹豫不加掩饰的将事实给阿晚看,若是她没能理解朱韶原先的意思,怕只会难过的更深——就好像曾经的朱韶那样。

可阿晚没有哭。

她将封疆收入了鞘里,冷静地将剑呈给了一剑江寒,她说:“我配不上封疆,此剑归还于昆仑。”

一剑江寒看着她,而后收下了这把剑。

他问:“然后?”

阿晚恭恭敬敬地跪下叩了一首:“昆仑弟子风晚,习昆仑寒剑,在悟此道前,将不执剑。”

一剑江寒道:“你若是还想习剑,便不可无剑。”

阿晚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自己并无剑意,无法并指为剑。所以我想请前辈借我三尺铁。”

一剑江寒深深看着阿晚,他未说话。阿晚跪在那里,眼中神情平静,却远比她对抗胧月清时决绝的眼神更为坚定。

秦湛见了,不免道:“别请一剑了,他穷得叮当响,我借你吧。”

阿晚看向了秦湛,秦湛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找了找,当真找出了一把样式普通的剑。这把剑不足三尺,样式也简单,倒是比封疆更适合阿晚的使剑习惯。

秦湛道:“此剑无名,倒也适合此刻的你。”

阿晚取了剑,向秦湛行了一礼,低低道:“多谢剑主。”

秦湛走了过去,她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说:“没有人能永远留在你的生命里,就算你用尽手段也留不住。你能做的,该做的,也不该是抱着他的幻影不放,立名‘继承’。”

秦湛温柔道:“你如果万分舍不得,便去走完他的道吧,这才是真正的‘承’。”

阿晚看着秦湛,眼中忽然便蓄满了泪水。她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擦着眼泪说:“我真的想留住他,我那么努力的想要留住他的影子,可我却做不到。”

“我留不住他,也留不住他的剑。我真的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秦湛僵了一瞬,有些求救的看向了一剑江寒。而一剑江寒竟然只是看着,秦湛看见他的眼里流出了无奈的温柔。

秦湛心想,做朋友嘛,她往日里便宜占得多,这时候就得还回来。

所以她伸手轻轻抱住了阿晚,阿晚被她抱住,干脆便攀着她的手臂彻底嚎啕大哭了。

秦湛听着她呜咽,最后却是说——“我留不住他,却也不能侮辱了他。我会去追他的背影,踏上他走过的道,我会很努力的去追,总有一天,我会能看见他的背影。”

秦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而朱韶站在一旁,却回答了。

他说:“会的。”

阿晚最后哭得睡着了,秦湛将人放进了屋里休息,也算是帮了一剑江寒。一剑江寒在院里陪阿晚,秦湛便也告辞。

她和朱韶离开了一剑江寒的院子,走出了两步,秦湛方才想起问朱韶一句:“你还习剑吗?”

朱韶答:“剑招能学会,剑意终究不能得悟。”

秦湛道:“但你刚上阆风不久,就学会凝金成器了。”

朱韶道:“我是半妖,天生善此道。”

秦湛笑了笑:“剑呢?”

朱韶答:“在心。”

秦湛看了看天,又是傍晚火烧云。

有妖族前来寻朱韶,朱韶向她行礼告别。秦湛颔首,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刚打算回去,却见到了不知何时来的越鸣砚。

秦湛道:“放心,阿晚无事了。”

越鸣砚却没有开口。

秦湛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她开口问:“怎么了?胧月清难道出事了吗?”

越鸣砚缓缓摇头,他看着秦湛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越鸣砚问:“师尊,何为心动?”

第49章 摘星11

秦湛:“怎么忽然问这个?”

她沉吟片刻,回答越鸣砚说:“心有所感,情有所触,皆是心动。”

越鸣砚闻言,将话在默念了几遍。他脸上的神情瞧着有些晦暗难辨,情绪不明。

秦湛见状,顿了一瞬,开口问:“你遇见什么事了?”

越鸣砚也算不上遇见了什么事。

他和云松拦了阿晚与胧月清的最后一式,自然也要善后。胧月清倒是无大碍,阿晚看着却有些异常。越鸣砚原本是打算送阿晚回去,而后将此事通知一剑江寒,却未想他还未来得及安顿好阿晚,胧月清先寻了过来。

越鸣砚自然不能将胧月清拒之门外,便托了云松看顾阿晚,自己随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