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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斯德哥尔摩了(34)

他想死,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有所猜测,可她想,他是永远不可能达成这个愿望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她温柔地说,“我恨不得你永生不死,哪怕我寿数尽了死掉,也不要你死。”

谢殒睁开眼。

“我要你活着,你越是想要什么,我便越是不给你什么。”

他望向她。

芙嫣轻轻道:“你若不肯写我的名字,那我们做一些你更不愿意做的事吧。”

她俯下身来,气息越来越近,两人鼻尖贴上,唇瓣几乎要碰在一起。

谢殒执起方才丢到的笔,转开头,一言不发地在纸面上写下她的名字。

芙嫣使劲松开了手,谢殒呼吸乱了一瞬,长发因惯性荡了荡,发丝披在肩上,如倾泻的瀑布,流畅地逸动。

“继续。”她站在一边看着,不断为他换上新的纸。

十重天有很多纸和玉简,用来记录天地运数。

但如今这些正一张张被谢殒写上了芙嫣的名字。

写到最后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也好像不太认识她这个人了。

芙嫣将写着她名字的纸丢得到处都是,整个太冥宫处处飘白,过目之处全都“芙嫣”二字。

她突然开始笑,神经质地笑,难以停歇。

她站在一面书柜前,笑得靠在书柜上仰起头,眼角有些水光。

谢殒坐在椅子上望着她,有些突兀地想到,她如今将十重天弄得多乱,曾经就将这里整理得多么井井有条。

在过去三千多年里,她像个合格的女主人,为他打理书阁,将所有玉简按照日期整齐排列。

明明没问过他排列的规则和方法,却能自己悟出来,毫无错处,让他想要拒绝她做这些事,都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但其实她最大的错处便是她的身份。

她这样的身份,若非为了不动声色地消除泉水灵力,谢殒绝不可能允她日日来此。

一步错,步步错。

他满目都是芙嫣二字,心乱如麻,只能回转去看桌案,却见桌案上的砚台,连她研磨时的样子他都熟悉得过分。

她红.袖拂过黑色的砚台,为他研磨润笔的样子,亦是历历在目。

三千多年,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太多了。

谢殒安静,没有生机地坐在那里,像一尊虚假的幻像。

夜明神珠的光晕明明灭灭照耀在他脸上,芙嫣笑够了,抹去眼角水光,一步步走过来。

她在他身边站定,弯下腰来,很近地与他平视。

但他并未看她,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

“我在叫你。”

她粗鲁地捏住他的下巴,他脖颈上还有她刚才留下的红痕,现在下巴也被掐红了。

“看着我。”她阴郁地说。

谢殒视线移动,落在她身上:“你还想做什么。”

他深眸冷淡,满目薄凉,像要用这样的冷漠刺伤她,让她疼了就离开去舔伤口,如以前那般。

但这次失败了。

因为她已经不会痛了。

走到今天这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别急啊。”她笑得意味深长,“急什么?你的喜事还有三天才到呢,这三天足够我做很多事,我们才刚刚开始。”

她还不知道谢殒回来之前将定婚之礼延后的事,只当他三天后就要与别人定婚。

“现在。”

她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被迫仰头,充满神性的脸上漠然无欲。

无欲很好。

她就要破碎神的无欲无求。

“亲我。”

她哑着嗓子,义无返顾地吻下。

第16章

无垢帝君在六界眼里是再神圣明净不过的人。

他就像清澈见底、无一丝脏污的水,清清冷冷地流淌着,温润和缓,不带一丝欲念。

这样的存在,很难想象他会与谁行男女之事。

单单是亲吻,想象一下是他那张脸去做,都觉得难以置信,心生羞愧。

这样的一个人,不该对他心生亵渎的。

芙嫣以前总将分寸拿捏得很好,哪怕是触碰他的衣角都小心翼翼,思索再三。

她总怕惊动他,怕亵渎了他,在一切变故发生之前,她所思所想不过是能这样永远陪伴他左右就好。

他不需要回应,甚至可以不理她,她自己一个人的感情就足以支持她走到生命终结。

她是一定会陨落在他前面的,毕竟天帝都换了数届,他都好好存在着。

等她陨落之后,他自然就有清净日子过了,她的生命比不得他漫长,或许只是他其中短暂的一部分,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很大困扰。

最初他只当她是晚辈,对她和蔼慈悲,她完全可以借着晚辈的身份得到他的温柔,但她就是不希望他将她当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