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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与听诊器(22)

“那个蚯蚓能吃吗?多脏啊!”

莫随闻言忍不住嘴角翘了一下,“有一位叫地龙的药材,就是蚯蚓的干燥体,它应该确实是可以入药的,我还听说有广地龙和泸地龙之分。”

姜茶惊讶地问道:“那有用吗?你吃了以后就好了?”

莫随摇摇头,“奶奶很辛苦才找来,我觉得恶心不肯吃,土腥味非常重,后来我爸给我硬灌了一口,我就开始呕吐,折腾一圈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姜茶听故事听得入神,哎呀一声,焦急地追问:“那后来呢,你怎么好的?”

“奶奶陪我睡了几天,慢慢我就好了。”

姜茶噢噢两声,“好了就好,那个时候你多大了?”

莫随语气一顿,半晌才应道:“……十岁吧。”

“还这么小时候的事啊。”姜茶哇了声,又问,“你为什么会受到惊吓啊?还是说那个医生诊断错了?”

莫随被她问得一顿。

为什么会受到惊吓?

不过是因为夏晴去世,周围邻居议论他们家祖孙三代都命硬,克子克妻克母,大人说话不避人,被小孩捡了去,他们跑到莫随面前学舌,见他不哭不闹,有胆子大的调皮鬼,就抓了一条菜花蛇扔到他身上,他受了惊吓却仍旧没哭,小孩们就没趣地散了,他回到家就开始发热。

“哈哈哈,莫随你没有妈妈了,你妈不要你了!”

“可怜鬼!没人要!”

“大家不要和他玩,我妈说他会克死人!”

小孩的恶意有时候就是这么随意,不加掩饰和虚伪,远比那些大人表面安慰背地里议论要直接得多。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姜茶,他当没听见她的问题,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又得过鼻炎,天气一变就感冒流涕,奶奶带我去省中医找了个老教授,用了一段时间中药,反倒好了,到现在过了十几年都没犯过。”

“所以开药的人才最重要,药就是那些,就看医生会不会用,对于一种理论、学说、派系,没必要着急去反对,除非经过审慎的了解和研究,确实得出了和对方相反的结论,这需要很多样本,也需要很长时间。”

前面的姜茶听懂了,后面那一段她又蒙了,只觉得自己听出了大概的意思,掌握证据再说话嘛,不过……

她关心的是,“你鼻炎用了什么药啊,还记得药方吗?”

莫随沉默了一下,很抱歉地笑笑:“时间太久远了,我记不得方子,抱歉。”

姜茶哦了声,又问:“那是哪个医生看好的?”

莫随继续沉默一下,然后再次对她说抱歉,“听说老教授前几年已经驾鹤,你要是想找他弟子看诊,下周我托人问问。”

“……那到不用,我就是有备无患罢了。”姜茶摇摇头,用食指指尖蹭了蹭鼻尖。

莫随便点头笑笑,客气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

姜茶有些尴尬的呵呵两声,也点点头。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村口,马路对面就一片种着水稻的田地,一片青葱,田埂蔓延向远方的山坡和树林。

路边有卖菜的摊子,卖肉的,卖家禽的,买水果的,还有卖地瓜的。

姜茶看了一下,转头想问莫随要买什么菜,还没问,就见他直接往卖猪肉的的摊子走去,熟稔地跟年轻的摊主打招呼:“三哥,我来拿牛肉。”

摊主叼着支烟,转身从车斗里拎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今天的牛肉不错,特地让人给你留了块雪花的,让我六婆吃好点啦。”

莫随笑笑,接过袋子又说:“你再给我切几根排骨,一起算钱。”

“要不要剁成小块?”摊主一边问,一边拿刀切下他要的那几根排骨。

莫随点点头说要,然后看一眼跟在旁边的姜茶,介绍道:“这是满公家的三哥。”

姜茶哦了声,摊主就笑着问:“阿随你女朋友啊?”

姜茶一愣,使劲摇头,刚要否认,莫随就解释道:“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来看我奶奶的。”

提到他爸,三哥就不吭声了,等排骨剁完,称了重算好钱,又往里头塞进去一块瘦肉和一块猪肝,闷声道:“孝敬我六婆的,你别跟我推。”

莫随沉默几秒,笑着点点头道了声谢。

回去的路上,姜茶抢着帮莫随提牛肉,“我力气大,我来提。”

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娇弱,莫随忍不住嘴角一抽,很干脆地应声好,把袋子递给他。

牛肉足足有十斤那么多,沉甸甸的一大袋,姜茶的手指被勒得发红,心里还在庆幸,真重啊,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要是她没跟来,莫医生这瘦板板的小体格,怎么拎回去哟。

她低头看了一眼,莫随的手上还拎着一袋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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