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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这职业(69)+番外

“是,娘娘。”听竹盈盈一拜,笑得如庄络胭一般无害。

出了端本斋,庄络胭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一报还一报,当日庄琬青害得这个身子原主失宠丧命,她今日让其失去一切,也算是占用原主身体一点回报了。

“庄络胭,你不得好死!”

身后传来凄厉的诅咒声,庄络胭回头看着破旧的宫门,在听竹与云夕担忧的眼神下,突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

庄络胭本就因为后宫废品刁难,高烧不退而亡了,她不是庄络胭,又何惧不得好死?

“主子,要不要让庄贵人话少一点?”听竹问道。

“算了,好歹她也是本宫姐姐不是,”庄络胭叹了一口气,“回宫吧,这事就这么罢了。”

三月桃花正艳时,景央宫中,皇后捻着一粒黑子,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皇上的棋艺越来越好了,妾快无力招架了。”

“采芙何必这般妄自菲薄,”封谨用白字堵了黑子的去路,“朕记得年幼之时,采芙便下得一手好棋,朕远远不及。”

“这些年皇上已经进步,妾却仍旧停滞不前,所以妾已经下不赢皇上了,”皇后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人总是要进步的,”封谨看了眼棋盘,黑子已经毫无胜算,他有些无趣的收回视线,“朕若是不长进,不仍旧是当年的孩子般了?”

皇后笑了笑,心里却是苦涩难言,当年她为太子妃时,皇上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后来府里的女人越来越多,皇上来她那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后来她的小公主没了,再后来怀有身孕又小产,不知何时,皇上身边已经有了一群千娇百媚的妃嫔。

“皇上,娘娘,殿中省来报,端本斋的庄贵人殁了。”和玉走了进来,小声汇报。

“庄贵人?”封谨一时竟是没有想起是谁。

“皇上,庄贵人乃是昭贤容的姐姐,”皇后道,“花朝节因为冒犯昭贤容被您降位迁到端本斋了。”

封谨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按例葬了吧。”

70、姐妹情深?

“皇上,昭贤容求见。”高德忠走了进来,小声的汇报。

封谨此时正在听一个宫廷乐师弹奏西江月,随手一抬:“让她进来。”

庄络胭进屋见皇帝在听曲儿,便知道他现在心情定然不会太差,上前行了礼,看了眼正在弹琵琶的美人,“这曲西江月弹奏得倒是挺好。”

“爱妃也欣赏此曲?”封谨给庄络胭赐了座,听庄络胭对曲子品评了一番,带着兴味问道,“朕竟是不知,不如爱妃跟朕说说。”

“妾听好听的曲,看好看的舞蹈,欣赏漂亮的人,喜爱漂亮的花朵,与高雅低俗并无干系,妾是如何,皇上难道不知?”庄络胭勾了勾嘴角,“喜欢东西本就应该与他本身高贵低俗无关,若是先判定高贵低俗再说喜欢,哪里还是真的喜欢?但凡高贵的就喜欢,低俗的就讨厌,那么喜欢也多了几分虚伪。”说完,便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

“你自己是俗人,偏偏还扯这么一堆歪理,朕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封谨笑了笑,只是明明是庄络胭随口的歪理,愣是让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徐昭容,然后竟莫名诡异的有些赞同庄络胭口中这种歪理了。

两人从西江月欣赏到了飞花点翠,又从飞花点翠欣赏到了寒鸦戏水,封谨见庄络胭原本睁圆的眼睛变得半圆,终于挥手让琵琶乐师停了下来,开口道:“爱妃可是有事前来?”

庄络胭把视线从站在一边的弹琵琶美女身上掠过,“妾的小心思还是被皇上看透了。”

封谨笑了笑,“你那些心思,朕怎么会不懂,说说吧。”就算不懂七分,也是有三分了解的。

“妾是来替姐姐讨要恩典的,”庄络胭起身给皇帝行礼,虽然皇上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庄络胭敏感的察觉到,皇帝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妾与姐姐感情一直不好,进了宫后就更加不好了。”

封谨没有想到庄络胭如此直言不讳,连一点委婉意思都没有。

“妾是嫡出,姐姐是庶出,姐姐的生母出生十分低贱,但是很有手腕,妾幼时有很长一段时间看着母亲因为姐姐生母偷偷哭泣,直到父亲发现她的生母想要算计母亲,才又收了心思。”庄络胭语气里带了些不忿与伤心,“如今以往的事情已经过去,可是妾与姐姐的关系却没有缓和。后来妾进了宫,与姐姐更是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事情,我们两人名为姐妹,关系却不如普通人。”

“姐姐怨我,妾也不喜欢她。只是如今她去了,妾却没有半点高兴,或许是因为她有今日与妾有关,又或许她也姓庄。妾为姐姐求得不多,只是求皇上给姐姐一个恩典,给她荣葬了吧。”庄络胭说完,缓缓跪了下去。

封谨想过庄络胭可能会来给庄贵人求恩典,在他面前扮演姐妹情深,但是没有想到庄络胭确实求了恩典,只是话里话外全无姐妹情深的意思,反倒有些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

庄络胭这么实诚的话,让封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了,后宫女人不少,但是在他面前把话说得直白成这样的,还真算是奇葩了。

“你可知道朕之前已经说了用贵人例葬了你姐姐?”封谨面色不变的看着庄络胭,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妾知道,妾让皇上为难了。”庄络胭磕了一个头。

“罢了,你的心情朕也有几分理解,”他也是嫡子,未登基前也吃过庶子的亏,但是在垢王真的死了那日,他心里也不见得有多满足多高兴,“既然你执意为她求情,朕感念你的心情,便追封其为婕妤,以四品德嫔规格下葬。”

“妾谢皇上隆恩,”庄络胭抬起头,再度叩了下去。

封谨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她,“地上这么舒服,你一跪便不起来了?”

“妾只是觉得让皇上为难了……”庄络胭似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连视线也不敢与皇上对上。

封谨反倒笑了出来,把人一把捞进了自己怀中,这个女人,某些时候,实在是说不出的合他心意。

当日下午,后宫众位妃嫔便都已经知晓,昭贤容去了乾正宫后,原本不得追封的庄琬青被追封了婕妤,甚至还以德嫔规格下葬。

这一变故,让后宫众人再次感慨昭贤容的受宠,同时又觉得有那么点讽刺,只怕庄琬青到死都没有想到,能让她风风光光走的,会是自己最恨的妹妹。

皇后却是有些不明白了,庄络胭跑到皇上跟前求什么恩典,难不成想演场姐妹情深的好戏让皇帝觉得她重情重义?这样的把戏未免拙劣了些,皇上可不是性情中人。

“和玉,让人去请贤贵妃来。”皇后开口,这后宫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马上又有几个新人进宫,不知后宫还会乱成什么样子。

其实不仅皇后不明白,就连庄络胭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明白。

云夕与听竹见主子从乾正宫求过恩典后,就换了一件色浅的衣服,去了华丽的钗环,然后竟是去了端本斋,心下更是不解了。

因为皇上又下了追封的旨意,原本给庄琬青搭建的灵堂就显得寒碜了,殿中省的人手脚倒是灵活,很快便把整个灵堂弄成了德嫔规格,配齐了哭灵的宫女太监,就连有些破旧的端本斋看起来也整齐干净了不少。

庄络胭到了端本斋时,有一些低位份的妃嫔在拜祭,见到庄络胭,纷纷上前见礼,连半点怠慢的胆量也没有。

庄络胭看了眼整个灵堂,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取了纸钱扔进铜盆中,看着火焰升高,她也没有故意做出伤心难过的表情,站了一会儿,看了眼那停在堂中的棺木,转身离开了端本斋。

离开端本斋后,听竹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娘娘,您这是?”

“姐妹一场,总该做些什么。”庄络胭随口答道,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是一步险棋,走对了便能让皇帝有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走错了,就会惹得皇帝厌弃,幸而这步棋她走对了。

“这不是昭贤容娘娘么?”苏修仪坐在步辇上,先是居高临下的看了庄络胭一眼,才慢慢下了步辇,对庄络胭行了一礼,冲庄络胭背后看了一眼,“娘娘这是从端本斋回来?”

“苏修仪好眼力,”庄络胭笑了笑,全然不把苏修仪的怠慢放在眼里。

“娘娘与庄婕妤真是姐妹情深,”苏修仪语气里带着点讽刺意味,“不仅帮庄婕妤讨恩典,还亲自来拜祭。”这个女人倒是会演戏,这庄琬青会在这么短时间没了,与她难不成没有半点干系?

“苏修仪与淑贵妃不同样姐妹情深么?”庄络胭笑得一脸温柔,仿佛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暗讽。

“我与堂姐自然姐妹情深。”苏修仪回完这句话,方觉得庄络胭这话里有些不对味,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愤而离开,地位又不如对方,一时间只能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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