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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桶(134)+番外

作者: 写文的尼罗 阅读记录

傅西凉没想到傅燕云会回来得这么早,抬头对着门口唤了一声“燕云”,他又对着燕云笑了一下。

他向来不大有表情,傅燕云见了他的笑容,心中立刻有了感触。走到傅西凉身旁,他看了看床上的拼图:“白天出门了?”

“没有。”

“那怎么穿得这么整齐?”

“下楼吃了一次饭。”他捏着一片拼图停下来,向他仰起脸做解释:“老妈子是女的,我得讲绅士风度。”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拼他的拼图。

傅燕云脱掉西装上衣,挽起衬衫袖口,在他身旁席地而坐。向后仰过去背靠了墙壁,他扭头望向傅西凉的后背,望了一会儿,他抬起手,顺着对方的脊梁骨缓缓往下划,划到后腰就停了,从上往下重新再划。

傅西凉一丝不挂的时候,他觉得他那样子“触目惊心”,不可直视,想方设法的劝他穿上点儿,如今傅西凉穿得严密了,他却又手痒起来。

这时,傅西凉忽然向后一坐,和他肩并了肩:“我刚才想起了二霞。”

“想她什么?”

“想她现在正在干什么。”

“别想了,这几天就算是给她放个假。”

“嗯。”

“还想没想点别的?”

傅西凉扭头看他:“想什么?”

“想没想你那位好朋友?”

傅西凉对着前方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没有想?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喜欢是喜欢的,但是没有想。”他停了停,又道:“也许过几天就会想了,现在还不想。”

“葛秀夫都陪你玩了什么,让你这么喜欢他?”

“我不说。”

“他让你保密?”

“不是,我是怕你会骂我。”

“我不骂你。”他向着傅西凉一笑:“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吃喝嫖赌就好。”

“那就还是不能说。”

傅燕云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喝了两杯香槟。”

“喝完了呢?”

“喝完就醉了,睡了。”

“怎么睡的?”

“趴着睡的。”

“在哪里睡的?”

“葛秀夫家。”

“自己睡的?”

“和他一起睡的,他也醉了。”

“他还会醉?”

“会,他喝了两瓶那个——那个——威士忌还是白兰地?忘了,跳舞的时候摔了好几跤。”

“还跳舞?”

“嗯,他会跳,跳得还很好。燕云,你会不会跳?”

“我当然会,我不是还教过你?”

“不是那种转来转去很无聊的舞,是扭来扭去的。”

“他还扭来扭去?”

“嗯。”

“怎么扭的?”

傅西凉抬手做了个手势,想要比划着形容,可随即又发现自己形容不出、也比划不出。开动脑筋想了想,还是无法措辞,于是自己笑了:“反正他很灵活,我学不来,我不会扭。”

“他好还是我好?”

“不一样。他是朋友,你是燕云。”

“把我和他放在一起,让你选一个最好的,你会选谁?”

“怎么又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原来都问过我很多很多次了。从小到大总让我选,选错了你就生气,真是烦人。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选你,那我就选你,可以了吧?”

“不高兴了?”

“没有。”

“不是说我烦人?”

“烦人也没有办法。”

“因为总不能把哥哥扔了啊,对不对?”

他点点头:“对。”

随即他向前一扑,又趴到了床边:“不要对我说这种孩子话了,听着真是幼稚。我怎么可能把你扔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自己有腿,扔掉了也可以再走回来。”

傅燕云往他后腰上戳了一指头:“等会儿去露西亚吃晚饭,好不好?”

他一哆嗦,登时回了头:“再喝一杯冰镇香槟。”

“可以。”

他当即开始收拾床上的零碎拼图,刚往盒子里装了几片,就又被傅燕云戳得一扭。背过右手在后腰上方横着一画,他给了傅燕云一个界线,然后继续抓了拼图往盒子里放。

*

*

出门之前,傅西凉洗了把脸,梳了头发,把凉快的汗衫脱了,换了衬衫和西装。傅燕云倚着门框站着,目光静静的随着他转。他显然是心情很好,一张脸一直是笑微微的。心情好而平静的时候,他的行为既严谨、又有条理,一样一样按着顺序做,有章有法。

傅燕云说:“穿着汗衫出门也没关系,怪热的。”

“不要。”他说:“像个拉洋车的。”

然后他戴好眼镜,抬手对着镜子拨了拨头顶头发。他那个脑袋剃得很考究,既得将后脑勺和两鬓一起推得奇短,又得显得时髦潇洒、不可以像个愣头青,只是不能持久,每隔十天就得过去剃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