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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最讨厌的你(65)

戚映霜点头:“是。”

岑蔚闭上眼睛,懊恼地叹了声气。

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引言,而且是单方面的服务,周然出奇地温柔又耐心。

岑蔚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在那之后她就醒了,然后感到一阵惶恐。

“我干嘛要跑啊?不对,就不该开始。”她把脸埋进手掌,后悔得无地自容。

戚映霜只是问:“你俩喝多了?”

岑蔚摇头,她知道自己没醉。

至于周然,他酒量是不好,但那也只是一口洋酒,不至于。

“Oh.”戚映霜撇撇嘴,“现在是最最糟糕的情况了。”

岑蔚绝望了:“我要不去跳江吧?”

“别呀,多大点事。”

戚映霜问:“你和周然是朋友?”

岑蔚没承认:“是高中同学。”

戚映霜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岑蔚放下易拉罐,缓缓抬眸。

她和周然朝夕相处了近三十天。

从陌生到尴尬到亲近,一点一滴鲜活地存在着。

她有感官,有知觉,有欲/望。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她只是不敢。

每一句“和我做好朋友吧”难道是为了拉近她和周然的关系吗?

不是,那是岑蔚在提醒自己,在找一条安全的界线,在把他往外推。

可是这一切都在今晚失控了,游轮真不是个好地方。

“我不是一个,一个多开放的人,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如果真的想好好在一起,应该先认识、了解,然后有好感,再表白、确定关系。这种不清不楚下产生的冲动,是喜欢吗?不会有好结果的吧。”她又开始悲观主义上身。

戚映霜的眸光暗了下去。

岑蔚说得不错。

如果承担不起后果,那就不能犯错。

“但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呢?”

岑蔚摇摇头,轻声开口:“周然是个很好的人。”

——“他好到,我都舍不得拿来做男朋友。”

-

游轮平稳行驶,晚风潮湿,江面上笼罩着一层水雾。

周然呆坐在床头,衣衫依旧整齐,只是掌心潮湿,指腹发白起皱。

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闪烁起光,他回过神,伸手捡起来。

是纪清桓打来的电话,周然点击接听。

“喂。”他的嗓子哑得像伤了风寒。

“喂,那个。”纪清桓干咳了声,“我老婆让我转告你,岑蔚在她那儿,让你别担心。”

“知道了。”

纪清桓没说话,但也没挂断电话。

过了四五秒,反倒是周然又开口:“我会被她讨厌吗?”

“啊?”纪清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算了。”周然摁下挂断键。

隔壁房间始终没有动静,岑蔚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里,他才看见她,坐在戚映霜的旁边,看起来是若无其事的。

周然站在门口,没过去。

身后纪清桓走了过来,拽了他一把问:“愣在这里干嘛?”

他们走到桌边的时候,岑蔚抬起头,目光飞快地从他身上掠过,没有过多停留,连招呼也没打。

“这粥好喝吗?”纪清桓问戚映霜,这个点餐厅里没什么人,他俩用不着避嫌。

“还行。你坐着吧,我去给你盛一碗。”起身时,戚映霜朝纪清桓使了个眼色。

纪清桓心领神会:“我帮你,周然你坐着,我去拿就行,你要吃什么?”

周然说:“随便。”

“给他拿小米粥吧。”岑蔚倏地出声,“我尝了,不是很甜。”

她说完又低下头,安静喝着碗里的粥。

周然看着她,拳头攥紧,心脏发酸,几次欲言又止。

“我胃疼。”

其实不疼,他骗她的。

岑蔚还是不看他:“家里有药,回去了记得吃。”

这样的尴尬一直延续到回家后的第三天。

他们无法对视,无法同处一个空间,彼此都不自在,说话也僵硬。

岑蔚也整整失眠了三天、做了三天相似的、绮丽的噩梦。

如果能穿越回游轮上,她一定会扼杀掉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该死的荷尔蒙,该死的失控,人类应该是最低等的动物才对。

和周然在一起的生活是她二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但现在也被她毁了。

他们演技拙劣,又不够圆滑,没办法自欺欺人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也胆小懦弱,谁都迈不出去那一步,开不了口。

只能这么窘迫着,互相折磨。

从江城回来后,岑悦彤给岑蔚打了一通电话。

在游轮上她也给她打过一回,但信号不好,岑蔚没接到。

“你去哪儿了?”岑悦彤问。

岑蔚说:“跟朋友出去玩了。”

“哦,之前奶奶找我要你号码来着,她给你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