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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196)

谢镜渊声音惊慌:“娘!”

谢夫人紧紧抱着他,用力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让他乱动,泪水混着血,淌得满脸都是:“兰亭、兰亭、别动!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娘最疼的就是你……”

她抵着谢镜渊的额头,用簪子一下一下,将他的脸划得鲜血淋漓,痛哭出声:“兰亭,娘不想,娘不想啊……”

簪子划破皮肉,留下道道狰狞的伤痕,鲜血黏腻,缓缓流淌。

谢镜渊无助瞪大眼睛,身体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的抽搐紧绷起来,却又不敢推开母亲,直到鲜血模糊了视线,所有景物都变得血红一片。

“娘……”

他怔怔出声,半边脸早已麻木,他想伸手去摸,却被谢夫人攥住了手。

女人的手冰凉颤抖,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兰亭,兰亭,娘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以后忘了你的名字……忘了你的身份、好好活着……”

她又爱怜的亲了亲谢镜渊的额头,终于松开了他。谢镜渊眼睁睁看着她起身后退,对着自己凄然一笑,然后捡起地上的长剑,朝着脖颈用力一划——

漫天鲜红。

“娘!”

谢镜渊从睡梦中陡然惊醒,倏地从床上坐起身。待发现周遭的环境时,这才发现是将军府。他胸膛起伏不定,闭了闭眼,慢慢平复着起伏的心绪。

窗外晨光熹微,阳光顺着斜入内室,落在团花锦簇的地毯上,打出道道光柱。帐幔轻纱层层叠叠,隐约可见尘埃跳动。

“做噩梦了?”

楚熹年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眼外间大亮的天色,然后披着衣服起身下床,倒了杯茶递给谢镜渊,语气关切:“喝一点。”

谢镜渊默不作声喝完了,也不知为什么,看着楚熹年不说话。

楚熹年见状一顿:“怎么了?”

谢镜渊低头,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

楚熹年拉着他起床:“时辰不早了,起身更衣吧,等会儿东宫募粮的人便到了,将军还可以看场好戏。”

楚熹年喜欢穿白衣,这颜色他也衬得起。谢镜渊是行军打仗之人,三两下便穿好了衣裳,见楚熹年动作不疾不徐的,双手抱臂靠在门边打量他,忽然勾唇出声道:“本将军从前也喜欢穿白衣,比你好看。”

楚熹年闻言一顿,不知道谢镜渊大清早为什么要和自己比美:“何以见得?”

他觉得自己也不差。

谢镜渊将那枚银色面具扣上右脸,转身出去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西北长大的少年,一身白衣,策马疾驰,肆意生长。白天是耀眼的太阳,夜晚是黄沙滩上皎洁的明月。越过万里山川来到京城,亦是鲜衣怒马,无人可及。

徒留楚熹年在房间里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摸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他穿白衣服很丑吗?

第74章 功德碑

京中达官显贵甚多, 太子自然不可能挨家挨户的上门募集钱粮,故而前来登记造册的都是东宫属官以及户部小吏,仅有几名辈分较老的皇叔才能让太子亲自上门。

将军府的对门住着一户人家, 乃是秘书省少监萧达的府邸。此人乃晋王门下,昨夜便已经收到晋王暗中指派的消息, 绝不可让太子此次募捐太过顺利。

故而当户部与东宫的官吏上门时, 萧达站在门口, 双手揣于袖中,面色愧疚的道:“老夫家中清贫, 身无长物, 有心帮扶北地灾民, 奈何无力,咬咬牙挤出了五百两银子,还望莫要嫌弃。”

语罢便吩咐老仆抬来了一箱子零零散散的铜板碎银,看起来实在是寒酸的紧。

谢镜渊和楚熹年站在门后看热闹,见状嗤笑道:“这老东西喜欢养马,后院数十匹上好的西域千里驹,随随便便牵一匹出来便要千两银子, 萧达这是得了晋王的命,故意在给太子使绊子。”

燕朝百官俸禄平平, 不算米粮棉布,三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八百两,故而萧达只拿出五百两, 倒也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可惜官员都不是傻子,谁家私底下没点商铺生意, 燕帝也会时不时赐下金银良田, 再加上底下人的孝敬, 朝堂的俸禄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总而言之,萧达纯粹是在恶心人。

东宫的官吏已经见怪不怪了,大概别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命人清点好银钱,登记造册后便来到了将军府。

谢镜渊将一摞银票扔到楚熹年怀里,后者见状笑了笑,递给太子属官:“将军听闻北地蝗灾蔓延,百姓易子而食,实在忧心不已,特捐纹银一万两,米粮三千石。”

一万两,不多也不少,既出了力,也不会引起燕帝的怀疑。别人都穷得叮当响,就你一个人出手阔绰,岂不是让人怀疑你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