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光游戏[无限](172)+番外
江煦感受到一股重力压了下来,他只本能的去寻季淮,手掌摸到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他不敢松开。
江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咬着牙受着痛也要活下去,拜托了,一定要活下去……
可没人听见他心中的祷告,他只觉呼吸困难,意识渐渐消失。耳边的巨响悉数退散,最后归于寂静,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废墟之下,是生灵的哀嚎,神会听见吗?
“江煦,别睡……醒醒,听见没有?”有人唤他。
江煦觉得自己在做梦,应该是鬼压床了,不然怎么会动不了。什么鬼,胆子这么大敢找上他?
江煦猛地睁开眼,依旧是一片黑,看来是一个梦中梦。
“阿煦?”季淮贴着他的耳畔。
江煦听清了,不是狗屁鬼压床,他们是被埋在破石烂泥下了,周遭被压实了,没有一丁点空气的流通。
江煦喘了两口气,觉得胸腔闷的难受,他哑着喉咙说:“我动不了。”
季淮就压在他身上,撑着手肘勉强能撑开个三四厘米的距离出来,但这样长久下来他会体力不支的。江煦又试着动了动,左右两条胳膊是松的,活动自由,右腿只能勉强弯曲,左腿被巨石压着,没有一点可移动的空间。
“过去多久了?”江煦轻声道,左腿发疼的厉害,忍不住皱眉。
“不清楚,现在外面是白日还是黑夜也不知道。”季淮答着,两滴汗滴在了江煦的侧脸颊上。
江煦这才注意到他是一直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以此来减少重量,江煦抬起手覆在他背上,勉强将他按下来,两颗心脏相贴,都是平稳的跳动。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江煦说。
“会的,一定会的。”季淮轻吐一句。
江煦感觉到他在颤抖,这才注意到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立马担心起来:“你哪受伤了?”
“我没事,小伤而已。”他话虽这么说,可冷汗却不断流,沁湿了薄衫。
是脑袋,在后脑勺的位置,伤口不大,血已经不怎么流了,只是密闭空间里散不出去味道,显得刺鼻。
季淮转移话题:“倒是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你那条腿再压下去就完蛋了。”
江煦试着动一动左腿,还能感觉到疼,应该还废不了,他语气无所谓:“我残废了,你就得养我一辈子。”
季淮笑笑,干裂的唇蹭着江煦的脸颊,说:“也好,这样你就哪都去不了,就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豢养的宠物吗?”江煦居然被逗笑,在如此绝望的环境里两人的心态却十分强大,“我要是真废了,你不会再找一个吧?”
季淮呲笑,满头的汗贴着江煦脖子,有些粘腻。他说:“你要真废了,我就给你端屎擦尿,等你好了后,如果真下不了地了,我就每天在床上狠狠的欺负你,听你喘听你叫还要听你求饶,把以前我被欺负的那份都补回来。”
江煦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后实在忍不住反抗:“我以前有欺负你?从第一个世界起我就一直保持着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哪里来的欺负一说?”
想想也是,明明自己一直以来缠着人家,对人家热脸贴冷屁股的,怎么到头来还要怪人家欺负他了。
“我不管,你都没叫我一声哥哥。”季淮开始耍无赖。
如果现在能动弹,江煦一定甩一巴掌过去了,而现在他只能和眼前这幼稚的无赖斗嘴:“等出去,出去后一定叫。”
“你保证?”季淮微微仰起头,气息喷洒在江煦的面上。
“我保证。”江煦心想,这也算是给他一份活下去的欲望吧,不过一声‘哥哥’而已,有什么是比生命还要来得千斤重。
“那说什么我都得活下去了。”就为这一声‘哥哥’。
身处绝境,却无一人提一句绝望,但他们都明白,活下去这三个字更多的是自我安慰,存活的希望太渺茫了。除了等待,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食物没有流通的空气,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为了保持体力,两人不再说话,只听见呼吸声,随着胸膛起伏一上一下的浮动,每过一会儿季淮就会出声喊江煦的名字,江煦必须给出回应,没了回应人也就没了。
“疼吗?”江煦喉咙干得厉害,虽然他们掩在卫生间的一隅,可此刻哪里分得清是在哪。
“脑袋疼。”季淮闭着眼说。
江煦不敢直接上手揉,只能挤着缝隙拍拍季淮的背,上下轻轻搓着。
“阿煦,你看这个门把手,像不像那个‘门’?”季淮扣着几片碎石,露出一把金属制的把手,上面的花纹十分崭新,半点没有被磨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