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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仙的情劫(53)

作者: 天际驱驰 阅读记录

随离一把接住时倾,扶他站好,提醒道:“你身子弱,小心些。”凡人的身体,跟豆腐渣似的,真是羸弱不堪。

时倾看看随离,又看看亭子,再看看那高不可测的天空,想:随离在那么近的距离,可以后发先至接住自己,又可以带着自己飞上那么高的天空中,他其实是可以轻而易举,带着自己离开王府的吧?

什么法术低微,还得再练百八十年,才能定定定?他其实就是不想出手帮他吧?

想通此节,时倾心里不免闪过一丝不快。不过,时倾转念又想:如果能帮,随离自会出手相助。不肯出手,也许是有什么难处,何必勉强?

时倾很快丢开了这丝不快,继续跟随离说笑交谈。不过,时倾也明白,想逃离王府,想阻止王府起事,还得靠自己,随离除了鼓励自己外,并帮不上什么忙。后面,倒没有再向随离提出过什么请求。

其实,时倾很好奇,随离住在哪里,或者藏身在哪里。他撩起袖子,给随离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痣,问他:“你是不是住在红痣里面?”

随离哈哈大笑,笑而不答。那红痣不是痣,是他摁进时倾手腕里的天泽珠。

时倾又问:“那它是不是可以召唤你出来?”

“算是吧。”

时倾打蛇随棍上,赶紧说道:“那我一召唤,你就得出来哦。”在王府孤立无援,一个人的坚持太难了,如果能经常把随离召唤出来说说话,放松放松心情,他就能更好地坚持下去了。

“那个……我还要跟着师父修炼,不能随便外出。”

时倾:“……”他才不信随离的「修炼」,不过不想点破罢了。

远处传来更声,竟已是五更了,不知不觉,天都快天了。

尽管才跟随离见过两次,两人相处,加起来还不足两个时辰,时倾无端端地,对随离生出股依依不舍之感,说:“我要回去睡了。”睡不睡无所谓,关键怕元恺睡觉醒来一摸,他不在床上,就不好了。

“嗯,我也该回去了。”随离跟着时倾一路走回曲廊,在他掐了法诀,正准备对小厮施用术法之时,时倾状似无意地问:“慢着,我有句话,一直想问。”

随离的唇角仿佛勾着一个永不消逝的温暖微笑:“什么话?”

“你总说,咱们是故人,究竟是怎样的故人?”这个问题,就像「母亲到底有没有把他托付给元恺」那个问题一样,憋在心底很久了,一个想问不敢问,另一个找不到机会问。

“对我来说,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对你来说,认识我,是你噩梦的开始。”

这是什么样的关系?时倾只听得心肝一颤。

正如时倾猜想的那样,第二天,元恺拿了一份由几位清客相公拟写的信函稿纸,让时倾照着,一字不增,一字不减,抄出来就行了。

时倾写的信,一则粗浅干巴,难以感人;二则,楚英睿怕时倾在信文里夹了什么旁人看不懂的机锋,不敢用时倾写的信。

时倾看清客相公们写的信函,先是以「自己」的口吻,讲述「自己」听母亲回忆柴家遭受的不幸,透出一股悲愤之情,以引起柴门弟子的同情。

其次写了「自己」母子在安若王府避难,甚是感谢安若王爷出手相救的高义。不过,这一段写得很简约,三四句话便带过去了。

因为安若王爷遭圣上忌惮,偏又老而不死,成了官场禁讳,若是写得太多,未免有为安若王府歌功颂德之嫌。若是完全不提,又会显得「自己」天性凉薄。

跟着写了「自己」的近况,已经开蒙读书,在王府夫子的教导下,明事理,知是非。母亲想起从前子濯先生曾有收徒之语,「自己」在和岐州这个小地方,也听到了子濯先生的大名,对先生的品格,学识,不胜仰慕。这里一大段马屁用少年人的仰慕语气拍出来,极有真情实感。

最后,希望能劳动子濯先生大驾,在「自己」十八岁生辰之日,前来安若王府践行当年诺言,把「自己」收归门下。这一段写得不多,却是点睛之笔,希望子濯先生能够重信守诺,不辞辛劳,奔波一趟。

说实话,时倾对拟出这封信函的几个清客相公相当佩服,单他自己,是写不出这么情辞恳切,面面俱到的信函来的。

关键信函还写得不卑不亢,既没有落难小孩向长辈请求救助的卑微,也没有搬出自家祖辈恩情,挟恩图报的卑劣,十分符合时倾的身份,以文观人,还能让看信之人对写信之人高看几分,留下良好印象。

世子爷亲自拿着时倾抄的信笺,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猫腻之后,才叫下人送去凤景城,交给邹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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