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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怎么还没找到我(3)+番外

他在马车里打了一会儿坐,飞扬就回来了。

许观尘舒了口气:“送回去了?”

飞扬点头:“嗯。”

许观尘再问:“放哪儿了?”

飞扬认真道:“院子。”

“嗯?你撒在院子里了?”

许观尘扶额,蔫蔫地靠在马车的小窗边,忽然有些头疼。

近三个月的路程,冬月的某个傍晚,许观尘一行人抵达最后一个驿馆。

过了这个驿馆,再往南边走上半天,便是金陵。

护送的骑兵对各自的马都格外重视,喂水添草,能亲自动手就一定要亲自动手,许观尘便让他们去了,自个儿去驿馆上下打点。

大约是堂里正烤着火,驿馆关着门。

许观尘还没靠近,就听见里边传来说笑声。

“裴将军这回猎的几只雪狐,足够给五殿下做件大氅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淡淡道:“殿下不爱穿白。”

裴将军。

五殿下的亲舅舅裴将军。

与他闹翻了的五殿下的亲舅舅裴将军。

许观尘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衣白鞋白拂尘,转身去拿临走时钟遥给他准备的流星锤。

锤子沉甸甸的,好让他安心,也为了防身,这样保险。

所以许观尘抱着一个流星锤推开了驿站的门,活像是个打劫的。

堂中摆席,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许观尘也知道,自己这一开门,一准叫冷风都灌进去,所以他的动作很快,很快溜进去,很快把门关上,很快给裴将军行礼。

“见过裴将军。”

四寂无声,裴将军迟迟不让他起身,旁的人也不说话,最难熬的是许观尘,他手里还抱着个死沉死沉的锤子。

堂中炭盆子太热,热得他后背直冒汗。

许观尘壮着胆子抬眼去看,也就这么一眼,惊得他手里的锤子都掉了,险些砸了脚。

原来裴将军那句“殿下不爱穿白”,不是随口说的,他是替五殿下说话。

五殿下尊名萧贽,正中那位脸色阴得能挤出水的尊驾是也。

萧贽随手抄起茶盏,掷在他脚边。许观尘站着没动,青瓷的茶盏碎成千儿八百片,温热的茶水溅上他的衣摆。

只丢了个茶盏,再没砸其他东西,萧贽摇着木轮椅走了。

许观尘面色不改,俯身作揖:“恭送殿下。”

一场猝不及防的久别初见。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再次见面,驿馆给许观尘安排屋子之后,许观尘就再没踏出房门。

他要了个木盆,又要了点热水,蹲在地上洗衣裳。

衣摆沾了茶渍,不容易洗去,他搓了很久,最后把衣裳往盆里一摔,坐在地上不肯动了。

萧贽。

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

这时飞扬洗漱完了,推门进来,在他身边蹲下,帮他搓衣摆。

许观尘拍拍他的脑袋,说了一声谢谢,起身去铺床。

驿馆的被褥都不厚,许观尘翻出他们从雁北带来的厚衣裳,给飞扬铺好了床,自个儿到另一张小榻上打坐。

道士的每日功课。

许观尘再次睁开双眼时,飞扬已经把衣裳晾在炭盆边,吹了灯,爬上榻去睡了。

他把拂尘随手一丢,盖上被子也要睡觉。

只是一闭眼,看见的就是萧贽。

他怕萧贽晚上派人来杀他。

实在是睡不着,他掀被起身,摸黑下了地,轻手轻脚地把钟遥给自己预备的锤子、宝剑还有铁链全都搬出来,一件一件摆在榻边。

重新盖上被子睡觉,这回安心许多,他很快就睡着了,最后的印象就只有窗外雪光映着泠泠月光,透过窗纸的清冷颜色。

修道之人心静神明,常年无梦,这一晚许观尘却做了个梦。

不知道是谁,抱着他的腰,压着他的双脚,不要他乱动。最后挤上他的小榻,蹭他的鬓角,把他闷得浑身都是汗。

这个梦实在是不像梦,他勉强伸手摸了摸榻边,把那人摸了个遍,锤子、宝剑和铁链,却一个也没摸到。

急得快要哭了的时候,那人吻了吻他的眼角,一阵烟似的,飘不见了。

许观尘猛地睁开双眼,转眼一看,榻前武器没有挪开分毫,就在他伸手可以摸见的地方。

浑身还都冒汗,是房里的炭盆子烧得太旺了。

他爬下床,洗了把脸,打开窗子看了一眼。

此时天光大亮,打猎的队伍整肃完毕,要回去了。中间一驾马车是萧贽的,他母家舅舅裴将军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另有副将与士兵,都在后边跟着。

许观尘合上窗扇,拿了拂尘,重新爬上小榻打坐。

他在心里念叨,女人都是老虎,男人也是老虎。

这话是佛教中人说的。但是许观尘又想,大家都是出家人,互相借鉴一下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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