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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怎么还没找到我(80)+番外

他一拱手,对着定国公府列位祖先道:“哥儿没有其他长辈,今日当着列位祖宗的面儿,老奴斗胆,劝他改了这毛病。若是泉下怪罪,我百年之后,自当领罚。”

许观尘举着丹书,跪在地上,实在是举不动了,脑袋也嗡嗡地响。低着头,身形单薄,支持不住,晃了一晃。

“哥儿也别急着倒。”柴伯道,“前几日我问过玉清子道长了,他说哥儿的病,跪一个时辰,不妨事。”

鞭子狠狠地抽在地上,扬起地面上的细小灰尘,扑着迷了许观尘的眼。

柴伯再问了他一遍:“断袖的毛病,能不能改?”

“我改不了。”许观尘闭了闭眼睛,声音轻却坚定,“祖宗面前,我不敢妄动。柴伯既是觉着我有错要改,想打我一顿出出气,我且受着就是。”

原本那鞭子,柴伯拿着,只往地上抽,连许观尘的衣角也没有碰到。

如今他这样说,柴伯怒道:“哥儿就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了?”

许观尘抿了抿唇角:“我没错。”

——我没有为了自己,不顾定国公府,我为定国公府谋算好了,还有十来年的时候,让定国公府重新立稳。

——与萧贽之间,不是佞幸与屈辱。不靠他让定国公府站稳,也不靠他位极人臣。仅仅只是喜欢。

许观尘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改。”

听他这话,柴伯也恼了,原本怎么也打不到许观尘身上的鞭子挥了两下,一下打在他左边肩上,另一下打在了小腿上。

衣裳破了道口子,两道鲜红的血迹很快就洇出来。

很尖锐的疼痛,许观尘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晃了晃,左边肩膀半塌下去,手里举着的丹书也歪了半边。

他面色苍白,就连唇色也开始发白。咬着牙缓了一阵,又支撑着,端正地跪好了。

他大可以丢开丹书,跳起来斥责柴伯不懂得上下尊卑,但他是许观尘,他不会。

柴伯也是摸准了这一点,才会对他用这一招。

柴伯一时气急,用鞭子抽了他两下,其实心里也记挂着他的病,怕他撑不住。

原本见他半边身子都塌下去,忍不住要收回丹书,叫他起来,而后又看见他重新撑着,跪得端正,固执不改,叫他起来的心思,也都没了。

还要再挥鞭子时,外边仆从叩门道:“柴爷,端王府的小王爷递帖子来,要见公爷。”

柴伯道:“只与他说,公爷不在府里。”

“端小王爷说,他看见公爷的马车回来了。要是公爷不在,见见中午到府上的那辆马车里的人,也行。”

“公爷不见,请他回。”

又过了一阵子,依旧是那仆从,在外边敲门:“柴爷,那端小王爷领了一群人,说看上了府门前的两丛竹树,非要挖走,已经拿了铁锹来,引得不少人在府门前看。”

柴伯气得一挥鞭子,使劲抽在地上:“知道了,去见,马上就去见。”

柴伯收起鞭子,拿过许观尘手里的丹书铁券,用红布裹好,重新放回匣子里,奉在供案前。

许观尘还是跪着不动,他只道许观尘是与他怄气,把人给扶起来,再看了看他肩上腿上两道伤,便道:“那位端小王爷,老奴去打发了,公爷还是先回去包包伤口吧。”

原本疼得麻木了,现在放下手来,扯动伤口,疼得许观尘眼角都浸着泪。

他隔着衣裳,摸了摸伤口,又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忍着疼,自自然然地向三列灵位做了个揖,缓缓地退了出去。

柴伯见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晕透了衣裳。腿上伤口也在淌血,有衣摆遮着,倒看得不怎么真切。

他行得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他走路有些跛。

柴伯忽然想,或许就是因为许观尘小的时候活得太自在了,家中一众父兄叔伯,虽然都是行军打仗的将士,但是对他这个将军府里的小小文人,都是疼着宠着的,要揪胡子就揪胡子,要拔眉毛就拔眉毛。他自个儿又与当时恩宠正盛的七殿下交好,在金陵城中还有个神童的名头,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或许就是前边的路走得太顺了,及至后来,才多病多灾,显得格外地难。

此时柴伯见他身形瘦弱,却还是挺直了脊背,不曾低下头颅的模样,再看看定国公府三列灵位。忽然有点明白,许观尘固执得让人无奈的文人骨头是怎么回事了。

将军府里养出来一个小文人,着实有些怪。

柴伯不再想其他,出去应付端小王爷萧绝。

许观尘忍着疼,慢慢地走,拐过走廊拐角,再没见别人,他这副模样也见不了别人。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靠在墙边喘会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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