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吐了。
但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们是不是也对看守们的食物动手脚了？”监狱长脸色苍白地问。
尤金笑容扩大：“是啊，我们本来还不想那么快替换看守，但谁让你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以防万一，我们只能提前把你们都转变成自己人了。”
“人？你们还能称为人吗？”
“人也好，虫也好，一种称呼而已。”尤金无所谓地耸耸肩，“可惜我们行动还是迟了一点，以至于没有抓到今天到处散发小纸条的人。”
“你们果然对监狱内部情况一清二楚！”这一刻，监狱长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毫无血色，他像是受到了更残忍的打击：“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知道了寄生虫的事？”
尤金故意道：“你说呢？”
监狱长身体微微晃动，呢喃：“今天之前，我只把寄生虫的事告诉了一个人。辛加烈……你们早就寄生了辛加烈？”
尤金笑而不语。
监狱长想到了更多：“那天，我本来不想出门，是辛加烈说那天阳光不错，非要拉我出门散步，还往人迹少的地方走，也是他第一个看见你。那时候辛加烈已经不是辛加烈了，对吗？”
尤金索性承认：“没错，他是这座岛上第一个被寄生的人。辛加烈是个很富有探索精神的人，在你没来之前，他是这座岛的监狱长，他听说有村民失踪，就带着看守到处搜寻，最后找到了地下溶洞群。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们不得不让他发现了金矿。”
尤金耸肩：“可惜，辛加烈对金矿不是很感兴趣，他并没有被金矿吸引，还一味往深处寻找。那时的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当然不好被他和看守们发现。可辛加烈太敏锐也太执着，他竟然找到了我们一个孵化洞，还烧死了大量虫卵和正在孵化中的母虫。”
“你们报复了他？”监狱长冷声问。
“那怎么能叫报复呢？原本我们以为他烧了一个洞，应该不会再深究，可他竟然怀疑起溶洞群里还有更多虫卵和孵化中的虫子。他竟然还要带人深入。为了解决他，我们的……当时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强行寄生了他。”
尤金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辛加烈的意志力真的非常顽强，我们那位磨了他整整一年，你可以想象吗，有人不停地用钻子钻你的脑袋，在上面钻出无数的洞，只要你放松，你就能不用再体会这种钻头的痛苦，可辛加烈在这种痛苦折磨下竟然坚持了整整一年。我们都极为佩服他呢。”
监狱长的神情变得冷静，他甚至有些骄傲地说道：“辛加烈就是这样了不起的人。我就知道他绝不会背叛我，他是最好的兄长。”
眼泪从监狱长的眼里流出，他像是没有察觉，他把魔弹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你们想控制我，那是做梦。我不如辛加烈，我无法坚持一年，可我可以立刻结束我的性命！”
尤金却不是很在意地笑道：“你真的愿意就这么简单结束你的性命吗？如果我们答应你，保留你的意识，仍然让你活着，我们继续以往的合作，你愿意吗？”
“你们有寄生这样方便的手法，有必要再留下我的意识？”监狱长冷笑，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尤金叹息：“这不是寄生你的是新型虫族吗，我们也不确定它们到底能不能孵化，孵化后的控制力又如何。当然，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可以让它们一起孵化，先把你吸干再说。但如果你愿意保持原样，并继续和我们合作下去，我们也可以让那些虫卵在你身上沉眠。”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
“坦白说，我们早就打算寄生你。虽然你防守得很严密，但并不是无懈可击，你晚上睡觉时，我们就可以钻入你的耳孔寄生你。你能活到今天还保留自己的意识，无非是辛加烈的吩咐。”尤金说了实话。
监狱长已经黯淡的目光陡然点亮：“辛加烈的吩咐？他……”
“可能我们那位融合他的精神体时，也受到了他的记忆和感情影响，辛加烈的精神力真的太特殊了。还好我们仔细检查过，我们那位还是那位，并没有被反寄生。”尤金打破了监狱长的希望，笑道：“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辛加烈的感情残余让那位想要保留你的意识。”
监狱长沉默。
尤金又道：“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死去吗？你不是想要报复你的父母，想要摧毁这座岛，想要毁掉锡雨国，想要消灭一切看不起你、曾经笑话过你的人吗？而我们可以帮你做到这一切，你活着就能亲眼看到。”
监狱长空着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王叶和雷木看着监狱长放下魔弹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