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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有话跪下说(32)

正沉浸在胜利情绪中的她并未发现,温柔地拥着自己的青年正看着南茜,若有所思。

——“老大,我想揍人。”

与南茜一路急步走往医疗室,不擅也不屑掩饰情绪的维拉怒容满面,整个人都快炸了,别看她平日总是捉弄小白猫,她可是把他当作好兄弟的!大家都是南茜的小弟(?),凭啥就让个金毛猪头揍了呢!

何况她是战士,对布兰特受的伤感受更深,在她看来,他那小身板弱不禁风的,哪里经得起那藤蔓碾碎之痛。

一路走进了医疗室,诺德坐在靠近门的软垫上,看上去已无大碍,赤着的上身布满藤蔓勒过的瘀痕,触目惊心,他面无表情,只是抬头看见维拉时眼里掠过一抹狼狈,他转头向南茜道:“布兰特伤得较重,他在里面……对不起,没保护好他。”

“不会是你的错。”

南茜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深呼吸:“你替他挡了多少次攻击我都看着,你是好样的,枪口一致对外。”

诺德不再说话,维拉这会揪着他眼睛都红了,他被揪得脸红,又不好推开她,这一拉一扯的,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南茜踏入内室,隔着白帘子就听到里面一阵嘈吵与呼痛声。

医师:“叫什么叫,你看那个大个子,伤得比你重多了,哼都不哼一声的。”

布兰特:“我跟他能比嘛!那藤鞭压在我身上,简直像把我骨都压碎了……”

医师呵呵:“不是好像,是真的碎了,干了这杯长骨水吧大少。”

片刻过后,里间又晌起一阵嗷叫。

“苦死了!这什么水,跟污水一样!不喝不喝,打死我都不喝!”

南茜没好气,猛地揭开白帘子,就看见浑身是伤的布兰特嫌弃地把一个墨绿色的瓶子往外推,他抬起头看见来人,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动作就一僵。

“医师,他拿着的是什么水?”

“长骨水,虽然苦同腐屍水,但能让粉碎的骨头重新长好。”医师叹口气:“可惜这位学员……”

医师话还没说完,布兰特就痛快地把绿瓶往嘴里一灌,末了还往嘴唇一舔,特别享受地截住他的话头:“你说什么?这瓶水苦?再苦我也不怕!要多少来多少!”

医师诚恳地看向他“哦,你不怕就好,每天一瓶。”

布兰特:“……”

南茜在床边坐下,医师这时站起来,说要看诺德去了,便出了外间,於是这由白帘子架起的小小空间就只剩下两人。

由於上药的关系,布兰特上身是赤着的,待医师离开了,他才晓得害羞脸红,就想把被子往身上盖,可他手的关节都碎得差不多了,这一动就痛得他呲牙咧嘴,这呲的动作又一顿,硬是把痛楚忍了下去,摆出副‘小爷高冷不怕疼’的模样:“这点小伤我一点都不放在眼内。”

南茜看向他,清澈通透如湖水的眼眸像是看透了他入骨的痛楚。

布兰特低声嘟囔:“我不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南茜心里一动,又是酸楚难忍,就因为她,所以安琪才会下那么重的手。

布兰特见她脸色微变,硬是拖着粉碎得软乎的手按在她手上:“不是你的错,比赛有胜负,是我……不够强。”

“被五阶魔法师吊打是正常的。”南茜忽尔勾起微笑,脸上像亮了似的好看:“我会让他知道,被一个三阶魔法师反杀的屈辱!”

“等等!”

布兰特皱眉,傲气的眼眸里初次浸进挫败,他看着南茜倔强的眉眼,别人都喜爱柔弱甜美的女孩,但他就喜欢她永不服输的硬劲,只过刚易折,他自己受苦就算了,实在不想看见她为争意气也遭皮肉之苦。

“你别跟他拼命,始终两阶鸿沟……要是他敢打你打得那么伤……我绝对不能忍受。”

“你小看我?”

南茜笑笑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跟她的比赛应该排在后天,你要亲自来看。”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就果断就揭开白帘子走了。

外室里,维拉仍余怒未消,一边看着医师给诺德上药,紧张得比按在自己身上还肉紧,表情随着他上药的动作一揪一揪的。

南茜失笑,把维拉喊起来:“我们去练习后天的比赛吧,你在这里,诺德痛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咦?”维拉伸手戳了戳诺德:“你会不好意思喊痛?”

“……”

南茜看着诺德的脸烧得火红火红的,与维拉大眼瞪小眼,只得无奈地揪着她的手臂往外拉:“走吧,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维拉眼睛一亮,且走且喊:“嗯,走吧老大!诺德白毛你们要好好养伤啊!”

里间传来布兰特愤怒的抽气声和医师的责难:“这位学员,你重伤了就别想用魔法!而且是在我的医疗室!”

离开医疗室,冷风一吹,又知道布兰特没大碍,南茜就冷静了些许。

但不代表,她不生气。

安琪打的不是布兰特,是她的脸。

而且她最是护短,别人打布兰特,比打她还严重,她全程在观众席看着,安琪一边折腾他,一边朝她隐隐的示威微笑。

不知不觉,两人一路走到了用作年级赛场地的决斗场,地面已经让人清洗过了,布兰特与诺德在地上留下的渗人血迹都被洗擦得一干二净。

南茜看着空无一人的决斗场,若有所思。

“维拉,实力阶级等级分明,两阶之差,你不怕吗?”

“不怕。”维拉不加思索:“老大在,怕什么?”

“如果被打成布兰特那样呢?你抽过安琪的脸,她肯定更恨你。”

“我是战士,不怕痛。”

维拉答得爽快,凌厉的眉眼似是无从畏惧。

“我怕痛,一痛就念不下咒语。”

“那我就保护你啊,诺德不也这样么。”

“很痛的。”

南茜活了两辈子,却没真正经过那种碾碎*的痛,她自认心理强大,也怕经不住痛楚。

维拉一把揽过她的肩,大笑:“我给你争取时间念咒,所以你要把我的痛都还回去啊!”

南茜想了想,也对。

她向维拉附耳细细把脑子里想的战术告诉维拉,又分析了一番兰多与安琪的打法。

“兰多的木系魔法攻守兼备,又能用水雾术作掩护,雾中他的藤蔓能攻人不备,能攻击又能限制对手活动,一流的控场下是他精准到变态的魔力操控。只要干掉兰多,安琪不足为惧。”

“至於为什么不先把安琪弄出场……”南茜启唇,字字掷地有声:“在众人面前丢脸,比杀了还难受。我要让她知道,无论弄来谁,也无法打败我。”

“好!”

南茜听着好友欢愉自信的笑声,心生感叹。

人想往上爬,免不了踩着别人,挡到别人的道,自然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要成为人上人,就要有所觉悟,挑衅的,想害她的,想把她拉下马的,通通踩下去!

要越级战斗,只凭着一腔热血是不够的。

雷系有麻痹作用,而且集中一点时能起火,对付藤蔓会比水系好,她曾经用过的高压超电磁炮能让大魔导士级的导师感受到威胁,那对兰多应该也具有不轻的杀伤力。

面对前所未有,硬碰硬的越级挑战,南茜的脑子飞速运转,她相信一定有办法。

“有了。”

南茜眼睛一亮,拉起维拉的手:“走,我们去城里买颜料……这回可要大出血了。”

“颜料?”

维拉迷惑地仰头。

最后俩人逛了半天,南茜把温迪森老爷给她的奖励金全花光了,为了后天的胜利,她不惜下血本,还—向教导她的魔纹师先生确认了一下哪种适合她想用的‘法阵’。

魔纹师先生的办公室偏冷,在门口就有一个聚集水元素与降温的小型魔法阵,用来保存他那些珍贵的颜料,维拉乖乖地呆在一旁等候,魔纹师听完南茜的设想之后,沉吟半晌:“太疯狂了,从没有人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