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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有话跪下说(37)

何况这改变并不止於外表,而是一种健康剔透感。

躺回床上休息,南茜亦想过,自己一日之间变化那么大,会不会吓到身边的人?

不出三天,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诺德与维拉俩的神经粗如钢条,布兰特情人眼里出西施,自从学会不傲娇之后,每天看她眼里都是‘美美美’,生生把她看出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只是其他人的目光却突然多了起来,好几次南茜都感觉到有人对着她窃窃私语,眼神不似恶意,亦非爱慕,反而是混杂着好奇与探究,外露的情绪无法掩饰地对她造成滋扰。

经此一役,南茜双系超等的身份暴︱露於人前,以及有待考证的魔纹师资格。

这事在魔纹师协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年纪实在太小,他们有些觉得嫉妒,又有人怕这小丫头名不符实,要是拿着魔纹师资格招摇撞骗,怕会污了整个协会的名声与公信力。

当然,也有人要求重新考核。

但这就牵涉到当天考试官鲁格的威信与实力,除了他本人不同意,很多资历较嫩的年轻一辈都认为不能用年纪来看人,而且亦会寒了新人的心,所以更是争持不下。

鲁格在魔纹师协会中虽然不算顶尖,但人缘很好,他力排众议,驳回了‘年纪太小’等的理由,认为魔纹师不是一个排资论辈的职业,慷慨激昂地陈情过后,南茜终於收到一张极薄的魔纹师青铜徽章,章上刻了一个最简单的袖珍魔法阵,意即一切的基础。

还有洗髓过后,南茜买了个魔法卷轴回来测试自己,发现已经突破五阶初级,与当初的兰多无异,她猜想是那次脱胎换骨的功用,洛雅虽然激动,但劝告她不要贪图一时虚荣而告诉所有人。

南茜自然明白,资质再好,仍有可能夭折。

但即使有意韬光养晦,她在王都如日中天的名声,依然无可避免地扎了某些人的眼。

“双系超等,十四岁?”

穿着拽地长纱裙的妮娜在寝室里来回踱步,平日无辜甜美的脸孔在这时终於流露出些许疲态,她想了半天都不敢往那想,又瞥见女儿气定神闲的在化妆台前端详,便气道:“卡蜜,你一点都不关心吗?她现在就在王都学院,你见过她没有?”

卡蜜头也不回:“见过,年级赛我也有看,一个小丫头而已。”

“我就是心里不安……年龄对得上,资质又好得不像真人……”

“再好,能有多好?练到炼神级,都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卡蜜回头,看见母亲忧心得眼角细纹都露︱出来了,只好抄起桌上的遮瑕膏拉着她坐下,一边涂抹一边安抚:“神启又如何?这么多年都没出现,早死在哪个小山沟了吧,何况资质好又如何?我不是有妮娜姐姐你给我的神格么……”

“……卡蜜,你不喊我妈妈吗?明明这里没人……”

在外人面前总是优雅秀美的妮娜坐在床上,肩膀耷着,显得小小的,用魔药保养得年轻紧致的脸上是违和的老态,即使不愿意承认,她的心已不再年轻,甚至希祈女儿的关怀。

她犹豫地看向自己亲生的女儿,在自己的教导下气质外貌与洛雅如同一个模子出来般,像是又看到年轻朝气的劲敌,有些后悔把女儿养成这副她最讨厌的模样,甚至连一句‘妈妈’都不能听。

“说什么傻话呢,妮娜姐姐。”卡蜜爱娇地笑起来,明丽凤眼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就算没人,我也要谨记我是洛雅女王的女儿,这是我最大的资本,毕竟这些这是姐姐你教我的,不是么?”

“嗯、嗯……是。”

妮娜讪讪地低头。

得到默尔森后,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眼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像洛雅,人死了,这价值就显出来了,庄严圣洁的洛雅在默尔森心中是永恒的白月光,在午夜梦回之时,妮娜曾经听到他痛苦地梦呓,说是妮娜出的主意。

对啊,都是她的主意。

妮娜咬着下唇,不再去想那些矫情的事,她已经没有退路,卡蜜始终太一帆风顺,神格在手,但神启呢?光明神……

她收拾心情,脸上又恢复了温柔疏离的笑,任谁都可以感觉到她笑里的暖意:“好了,姐姐跟你开玩笑呢,我不该逼你认我是母亲的,不管那女孩是不是神启之人,我都会处理一下,不是呢,就当多个能用的人。”

“嗯,随便吧。”

卡蜜没放在心里,帝国人才辈出,就算真有才能,也不一定冲着帝位来,当个逍遥魔导士多舒适?又受人尊敬,若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与权力欲……她厌恶地撇撇嘴。

妮娜一路走出房间,她对处理那些像是神启之人的小孩早已轻车路熟,不过事隔多年,这次的对像又不是任人拿捏的幼童,她决定先调查一下南茜的身世,再作决断……温迪森家的孩子?

脑海中浮现出达安一家讨好的笑脸,主意浮上心中,她紧握拳头,决意为女儿,为族人扫平一切障碍。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两年一度的长假。

在王都学院里,南茜每天都过得充实,虽然魔纹师先生至今没告诉她名字,但开始分些小活计给她当练习,都回报不菲,她的魔晶卡变成了小金库,她决定这次回家,就把母亲接出来住。

至少,不用再仰人鼻息过活。

离开学院时,布兰特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南茜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又不是不回来了。”

“真不想放假……”布兰特嘟囔着:“半年的长假都见不到你,我受不了。”

南茜笑着转移视线:“说不定到时候你都比维拉高了。”

“噢这个……”

布兰特显然被这个说法吸引住,打定主意等再次见到南茜时,他要变得比她高……即使每天喝牛奶他也要长高!想起牛奶那阵味儿,他抖了一下,犹有余悸。

“那我在王都等你。”

“等长假回来,我们就回战神学院了吧。”

听南茜说得条理清晰,似乎一点都没有不舍得他,布兰特越想越委屈,又盯着她越发漂亮的脸蛋,危机感啵啵啵的吹得涨满,他冷不丁地把她拉入怀,捏着她的下巴啵啵啵的连亲三口,看着她被亲蒙了的脸,扬言:“盖了戳你就是我的人了!”

“……哦。”

南茜噗嗤一声笑出来,把道行尚浅的小少年笑得满脸通红,她挽起他的手,含笑的睨他一眼:“好呀,你的人。”

布兰特眼睛一亮,又把她抱得死紧,直至天色微暗,不得不离开才松开。

他亲手把南茜送上马车,当它扬长而去,她揭开车内的窗帘,探出头来看着渐渐变小,目送着她离开的布兰特。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谁都以为能长长久久,年少的生命才刚开始,分道扬镳的日子像是永不会到来,事实上,却往往来得比什么都快,都急。

马车渐行渐远,布兰特耷拉着头毛回家。

距离温迪森家的路程还颇远,南茜发现自己出奇地想念那个在身边叨逼叨逼的少年,每天吃吃吃的维拉,还有敦促着维拉别吃太多的大个子。

只是,她也很想念母亲……

她不擅表达亲情,离家两年多,因为母亲不识字,所以她从未寄信回去,只寄些特产,不知道能不能落到她手上,想起只想利用自己的一家子,她神色微暗。

马车里闷得她不舒服,她探头出去,夕阳西下,习习凉风迎面吹来,马蹄子扬起一阵尘土,远方是延绵不绝的崎岖山脉,被霞彩晕染上一层浓艳的橙色,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毒的月月会让你回不去的(喂)

这章码得挺顺的,不过就想停在这里,剧情发展已经想好了嘿嘿……接下来男主男配都会透明透明滴(喂)感觉下章开始可以肥起来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