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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每天都在试图气死我(10)+番外

“洋葱,门面那事搞定了,你啥时候回来?”是这么说的吧?韩重云说如果想租,年后可以联系他。

“靠!行啊哥们儿,那姓韩的好像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啊?你怎么说服他的?”

“不知道,睡一觉醒来他就说行了。”梁余声不过脑子地说。

“睡、睡一觉?”方洋有点愣了,睡一觉醒来就能听到对方说话,这是睡在一起的意思?方洋的脑子里狂奔草泥马,“不是,我说梁子,就一门面,你小子该不会……我操!那姓韩的长得是帅,可你了解他吗?”

“……我去你大爷的死洋葱!你想什么呢!”后知后觉的梁余声把方洋铺天盖地一顿吼。

方洋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憋得脑子发热啊?”

梁余声恨不得把人从电话里抽出来胖揍一顿,最后却平静下来了,他说:“洋葱,哥们儿曾经跟你说过要单身一辈子,不是说笑的。”

方洋那头沉默一阵,“梁子,你不是还想着林宇呢吧?”

“别他妈跟我提那孙子!”梁余声当即咆哮:“我告诉你死洋葱,老子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你这么大反应?

方洋有些无语。

林宇跟方洋一样,都是梁余声的同学,差别只在一个是梁余声的高中同学,一个是大学同学。上高中的时候梁余声跟方洋同班,后来他们考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方洋读的是生物工程,梁余声读的是国画专业。

梁余声就是在学国画的时候认识林宇的,林宇学的也是国画专业,并且与他同班。

那段时间梁余声跟林宇走得很近,方洋正经不爽了好一段时间,不过他也是在那段时间才知道,自己最好的哥们儿居然是个同性恋。

“梁子,是哥嘴贱,咱不说这个了。你干嘛呢?”方洋转开话题。

“煮饺子呢。”仅有的年货被横刀夺爱,他只好把速冻水饺拿出来应应景,总不能真饿死在这辞旧迎新的关头,“我说这玩意儿怎么才算熟啊?”梁余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抓狂。

“看着像怀孕了就行。”方洋坏笑着说:“刚下锅的饺子是处女,熟了的饺子像孕妇,肚子大!”

梁余声听得嘴角一抽,拿筷子拨弄了几下,“那要是肚子破了呢?”

“那你就只能喝片儿汤!”

梁余声:“……”

最后梁余声吃了肉丸子片儿汤,味道特别不怎么样,就跟他收到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贺年短信似的,快乐是别人的,没滋没味儿都是自己的。

“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得把嫂子带来?”梁余声收拾了碗筷在微信里问。

“啊,是。”方洋说:“她妈听说我要开店,让她过来帮帮我,再说登记也得在我的户口所在地才行。”

也就是求婚成功了。

梁余声真诚地说了句恭喜,然后坐在电脑前打开春晚直播,边听动静边在供求网上填租房筛选条件。他也该搬出去了,他跟方洋关系再怎么铁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将心比心,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觉得没人会在新婚期喜欢有第三个人在,不管那是什么人。

网上的登记信息很多,但是想要找到价钱跟位置都差不多的却也没那么容易。梁余声最后只找到三家差不多的,而且看房子都得是初三之后,初三之前房主都没空。梁余声把电话记下了,决定等初四开始去看房。

就这么一通忙活,时间倒也过得快了,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大年夜的钟声敲响了,梁余声觉得,自己离外卖和速食的日子大概也不远了。

“哎我说重云,你这手怎么这么臭!”韩家本宅,付晚月直把麻将子往桌上磕。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打麻将就这么笨呢?她刚上听,还是好听!这侄子就给老太太点炮了!好么,跨年钟声刚响,她就输出去一千二百块钱!

“我倒是觉得重云会打了,今天三媳妇儿你输得可最多。”老太太收着钱,笑得满脸褶。

“可不是,这小梁来了一趟之后我也觉着重云打牌比以前好了。”刘芳扣上牌,等着自摸!

“那个小梁子是有点意思啊,会来事儿,说话也逗。大嫂,以后咱三缺一就把他叫来呗。”付晚月就喜欢那看着养眼的,输了也不郁闷。反正只要不是她侄儿这样老是板着一张脸的帅哥,她都喜欢看!

“我觉着行。”老太太说:“可惜现在过年,都是团聚的时候呢,要不然这就叫家来一起玩儿。”

“小梁啊,我估计他一个人过年呢。”刘芳摸着牌,闲聊似地说:“那孩子也不容易。”

“怎么回事啊大嫂?”付晚月的八卦心立时被勾起来了,“小梁没跟父母在一起吗?”

“我记得好像是没在一起,我以前隐约听他提过一嘴,说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没脸回家。”刘芳知道,有些业务员为了博得客户的同情会把自己的身份背景弄得可怜一些,但她也清楚,梁余声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梁余声说一次,她也就记住了。

付晚月说:“我看着这小伙子挺好的呀,言行有度,可不像什么会做错事的。再说了,就算做错事吧,那不也正常?谁还不犯个错,多大的事居然让孩子一人在外头过年啊。”

老太太听得皱眉说:“外人家的事,咱们哪里好多评价。”

付晚月跟刘芳登时不吭声了。也是,不是当事人,哪里能明白当事人的原由。

“重云,愣什么?快丢色子呀?”付晚月催促。

韩重云丢了色子开始抓牌,脑子却控制不住地想起梁余声的睡颜来。

做错了事……是他所知的那件事吗?

第10章 10

搬家

如果有一道门能隔开两个人的今生,让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说话,不能一起面对面地微笑,那道门,大抵就是太平间的。

门口常年充斥着悲痛和离别的伤感。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跪在太平间的门口向一个中年女人忏悔,那男孩清清秀秀的模样,态度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低三下四,可是他对面的女人却全然不顾,依然疯狂地怒吼着。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还我的儿子,还我!”女人歇斯底里地摇晃着眼前的半大孩子,“你说,没带书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家取?为什么要我儿子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你到底拿什么还我!”

“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啪!”

清脆的巴掌响落在那孩子脸上,女人狠狠地推开他,“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来电话让他去送书,你还说不是故意?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妈……”

“我不是你妈!你妈死了,你这样命硬的孩子就不该有妈!是我错了,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我儿子……”女人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妈,对不起,您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您别哭啊……”

“滚开!我打你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是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妈?”

男孩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似乎连疼都忘了,所以也没能发现不远处,一直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梁余声猛然睁开眼睛,朦胧的画面一时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被脸上的凉意惊醒。

墓园萧瑟,寒风吹打在冰冷的石碑上,像魂魄的哀鸣。

今天不是梁圣音的忌日,但梁余声还是来了。

墓碑上梁圣音的笑容依然那样温暖平和,只是这温暖和平和再也感染不到身边的人。

梁余声手持着一瓶酒蹲坐在墓碑旁歪头看着那照片,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雪地上的凉。

他来时已将墓碑上的雪清理了,可这才多久的时间,那上面又覆了层新的。

手里的酒被冷空气冻得冰凉,梁余声慢慢地喝,喝完了,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