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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倒霉蛋(5)

“那、那——”

“行了,”向空山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帮你留意那个辛随的……乐仔,即使你现在叫我一声爸爸,我也还是不懂,为什么你对一个游戏能痴迷到这种地步。”

“你不懂,”何景乐据理力争的话说了半截儿,才发觉自己好像又被占便宜了,使劲拍床板,“滚你的,谁要喊你爸了!”

向空山笑着滚了,到了酒吧,看见辛随果然还没走,拿着个透明的玻璃杯站在吧台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定了定神,迎上去喊道:“随哥。”

后者抬起头,见是他去而复返,还有些惊讶的样子,随即便问道:“你那个朋友没事了么?”

“没事儿,”向空山一挥手,“活蹦乱跳的,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躺床上歇两天就行。”

“那就好,”辛随似乎是放下心来,又拿出个杯子,给自己和向空山各倒了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酒,说起正事来,“刚才你们没在这儿,我听店长说,刚刚那伙人是这边儿的惯犯了,聚众滋事不知道多少次,附近几家酒吧都头疼得很。现在已经被派出所给带走了,不过赔偿可能还要再迟一段时间。”

向空山敏锐地从他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什么,顺着问道:“听你意思,好像也刚来这边不久?”

“嗯,我今年在B大读研一,在这边是兼职,不是一直在。”辛随回答。

“巧了,”向空山和他碰了个杯,“随哥,高材生啊。我在你隔壁,我是Q大的。”

两个人默契地碰了一下拳,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向空山正琢磨着要怎么把何景乐这货无理取闹的要求转达给辛随呢,又听后者问道:“所以你朋友也是Q大的?他以前是见过我吗,不然怎么刚才临走之前还喊我……”

后面的话辛随没说完,不过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好理解的事情,真是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向空山不动声色地跟着辛随笑了一阵,才说:“不是,他D大的。我们也不是最近认识的,是高中同学来着。”

他突然一滞,觉得这样的形容浅薄,于是在接下来的话里补充道:“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比亲兄弟都亲,这次估计就是受刺激了,你别放心上。”

“也是,刚刚那阵仗,连我都吓一跳,”辛随了然地点头,又给他添了一些酒,然后继续道,“不过我跟店长说起来时,他好像也挺惊讶的,因为这伙人虽然经常滋事,但从没伤到过人,多半也就是砸个东西什么的,这次你朋友也是赶得寸,说起来真是——”

两人默契举起杯,异口同声道:“有点倒霉啊!”

在医院忙着宝贝自己新卡的何景乐猛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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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倒霉的小何同学在医院躺了两天,又被逼着去做了次检查,这才终于被向空山和虞叶好大发慈悲地给放出了医院。

他出院那天正赶上周六,横竖学校也没课,送别了着急回去约见导师的虞叶好,就自己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跳上了班公交车,顺利坐到终点站之后,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前面不远处临街一栋看着有点破败的居民楼,对着二楼东边那户的大铁门上来就是一顿猛敲,嘴里还大声喊着:“妈!开门!我来看你了!”

门应声而开,迎面飞来只硕大的粉拖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在玄关,脸色很臭的样子:“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再来看我!”

“哪能啊,”他偏了偏头,熟练闪避过去,一看就挨过不少下,“您这体格,现在去扔铅球估计都能破格去当国家队教练,活到一百岁肯定绰绰有余,不用担心。”

“臭小子!”那中年女人看着更生气了,追着他还要打,“我是跟你说这个的吗?你也不看看多久了,两个多月没来,问就是跟朋友出远门,什么朋友啊让你这么稀罕,比我这个妈还重要?”

何景乐一顿蛇皮走位,顺利蹿进客厅,整个人栽到沙发里,年久失修的皮质沙发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背对着那女人,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只听语气,状似很无所谓地说,“我跟你说了,放暑假的嘛,暑假跟朋友出去玩儿,有什么不对?”

还没等女人说话,他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硌,伸手一摸,摸出瓶满满当当的药,神色顿时大变,着急地吼了句:“妈,不是说了让你按时吃药么!你怎么又不吃,还随手乱丢!”

他这么一发火,那女人倒不吭声了,两人地位颠倒,轮到后者露出个近乎讨好的笑:“妈妈忘记了嘛,别生气,妈妈下次肯定吃。”

“现在就吃。”何景乐从药瓶里倒出两粒,又站起来倒了杯水,亲眼看着女人从他手掌心捡起来吞掉,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凶,小小的药瓶在他手里颠来倒去,他说,“对不起啊妈,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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