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域边境(27)

用合金板围出来的能有篮球场那么大的院子里，半人高的圆通装机器发现时祤出现在院门口，麻溜的转着滚轮，操着一口大碴子味的结巴语音就迎了上来。

没等时祤按铃，院门口门禁那的灯就亮了起来，一道光束扫描而过，伴随着略带不耐的苍老声音道。

“谁啊，这么晚了？”

“蔡爷爷，是我，时祤！”时祤赶紧笑着朝着全息摄像挥挥手。

“臭小子，不会又是来混我好东西的吧。”嘴上虽是这样说，但院门还是诚实的弹开来。

时祤进去，反手关了门，然后在小八继续长篇大论之前，眼疾手快的摸上了对方的待机键，杜绝了这位话痨加结巴的机器人开始自己的演说。

院子靠北面有三间用砖石垒起来的小平房，时祤熟练的绕开院子里堆放的杂七杂八的器具，走进了最左边屋门半敞的小房中。

“蔡爷爷，想我不~”

穿过前方待客的小厅，屋内工作台前，一个戴着眼镜精干的老人正在一堆零件前忙碌，听见时祤耍宝一样的问候，哼了一声。

“上次你小子混我的头盔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样修好没。”

“修好了，具体数值我还没来得及测。”时祤从背包中翻出之前自己一直在做的丑啦吧唧的头盔。

一看见这辣眼睛的接线和配色，蔡寅血压就上来了。

“臭小子，每次跟你说，组装修理是门艺术，是门艺术，看你这修的，能见人不。”说完上手翻看了一下头盔，发现除了难看一点其他又没啥毛病。

放在仪器上一测，各项数值也达标，甚至图像建构的速度还比之前提升了10%，蔡寅没办法只能又爱又恨的认了。

“你这也不是没天赋，咋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奇特，平时也不见你审美有问题啊。”牢牢骚骚的把头盔还回时祤手中，见他那缩着脖子认怂的样笑骂道。

“还在这跟我装，你要真记得，你倒是改啊，次次说你，次次不改，拿来还是这丑样，让我咋说你。”

时祤吐吐舌头，自己也很无奈道。

“做板正了影响灵感的发挥，我有时候做着做着想到好点子了忍不住动手就想改，改着改着就成这样了。”

“咳，其实多看看，呃，也是挺艺术的。”

“你可拉倒吧！”蔡寅摇头，其实也知道时祤的毛病，只是每次不吐槽两句就不舒服，都已经成两个人的惯例了，倒也没真指望时祤能完全按着他想的做。

“行了，我抽空给它找个合适的外壳遮一遮，不看里面这样，应该还能卖出个好价钱。”

“蔡爷爷，超厉害！”时祤疯狂比大拇指，换来了蔡寅一个无奈的白眼。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干嘛，不是马上就要宵禁了么，不回去陪你奶奶了。”

时祤把昨天家里遇见的事和奶奶现在住院的情况说了，当听到虫子的尸体长得很奇怪，像是变异了一样时，蔡寅手上摆弄的零件都放下了，脸色异常严肃。

“你说你拍了照，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见此，时祤也紧张起来，把照片从终端投射出来让对方看。

当看清长相畸形，完全与印象中不同的蠕虫尸体后，蔡寅沉默了，在仔细端倪了一会之后，绕过时祤走向最里间的屋子。

时祤有些茫然的跟着对方进了屋，只见蔡寅从自己卧室的床下拖出来一个保险箱，在里面翻找了出一个能有巴掌大的方盒子放到了他手里。

“拿着，防护罩，以备不时之需。”蔡寅给完之后，又从床头抽屉了掏出了一根自己珍藏的卷烟，小心翼翼的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时祤揣着防护罩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这种小型能源防护罩一般都是军用产品，在市面上体积小好点的民用防护罩都是五位数起步，现在手上这个防护罩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二手的，但是能从蔡寅宝库里掏出来的货色怎么都不可能差了。

“爷爷，这，虽然虫子变异了，但是我还住隔离区呢，那里的防护措施应该用不上这玩意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一个月都老实的给我带在身上。”卷烟只有小拇指那么长点，蔡寅没几口就吸完了，品着味看着烟雾散去，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太好，但是显然也不打算多说，让时祤装着之后，就拜拜手让他继续说来干嘛的，不再讨论变异的虫子。

“借连接舱？把精神等级证明拿出来。”

时祤心中一虚，面上丝毫不显，夸张的表现出伤心的样子。

“爷爷，你竟然不相信我的精神力水平。”

蔡寅并不上当，盯着他冷呵了一声，把时祤看的额角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有一瞬觉得对方已经将自己看穿了，就在心想自己是不是来这蹭网一个错误的决定时，没想对方最后却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