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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浮屠青铜花(37)

沈却寒“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没事吧?”

“他活该。”南风负手睥睨,语气冷硬而肃杀,若仔细听,还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你早该是我的人了。”

“……”

沈却寒:“我是说你的手,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庄:让我死了算了。

第21章 乘风

南风被他的机灵噎得差点忘了自己是谁,又气又笑,又不能对沈却寒发作,只好转而迁怒庄若孚:“还不走?!还要等我请你吃晚饭吗?”

可怜庄若孚刚盼到他半生苦求的瓶颈松动,顶着肿起来的半边脸,险些被他们俩搞成自闭,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整整衣服溜了。

等四周彻底静下来,南风立刻现了原形,面具一摘,张开双臂把自己往沈却寒身上一挂,额头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那做派宛然是某种毛茸茸会撒娇的小动物,沈却寒一下子就笑了:“干什么?”

南风贴着他的耳朵问:“答应我的事,想好了吗?”

他明明是在问,声音里却全是被宠爱的底气——不说别的,沈却寒现在人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却寒揉了一把他的长发,见面和抱到人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他心软得像新雪,连说话也不自觉地满是温柔诱哄的口吻:“想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南风:“为什么?”

沈却寒:“抬头,天上有什么?”

南风:“云,怎么了?”

沈却寒:“什么云?”

南风理所当然地答道:“劫云啊,刚才不是……等等。”

他凝眸望天片刻,脸色骤转沉凝:“劫云未散,反而比刚才还浓,难道庄若孚那个祸害精还没走?”

“他的应该已经走了。”沈却寒好笑地拉住了他,一手指了指天,“剩下的应该是我的。”

“什……”堂堂魔尊就像正要吃饭时被人打掉了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师兄,你……”

沈却寒忍着笑,道:“自我醒来到现在,修为在慢慢涨回来,前两天就有点预兆,刚才可能是跟人动手没压住,所以把雷劫引来了。不碍事,这玩意一回生二回熟,帮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闭关吧。”

南风:“……”

怎么说呢,不愧是仙门天才,破境渡劫在他这里就像吃饭喝水似的那么容易。

虽然明知道沈却寒在别的事上可能没谱、但在修行这件事上谁都没有他明白,南风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飞快地在脑海里把松花城所有可用的地方过了一遍:“琉璃塔。”

“师兄,去琉璃塔里。”

沈却寒倒是有点迟疑:“啊?那不是我的……天雷不长眼,万一劈坏了怎么办?”

“琉璃塔是最安全的。”南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就算是我死了,琉璃塔也不会坏……师兄,你听我的,好不好?”

他实在是被折腾得怕了,神情中甚至有一丝不自觉的哀求,犹如梨花经雨、带霜缀露。虽然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很不应该,沈却寒还是被狠狠地晃了一下眼,心说老天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要不然现在就答应了他算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却寒用空着的一只手把他往怀里一带,不是情人间那种缱绻的相拥,而是像抱猫那样连呼噜带哄地一通乱揉:“只是渡个雷劫而已,又不是要飞升,不用自己吓自己,啊?”

南风闷闷地应了一声,用冰凉的侧脸去贴他脖颈:“那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沈却寒微笑着垂首,鼻尖蹭过乌黑长发,仿佛一个一触即分的轻吻:“知道。你再多捏两个小雪人,我就出来了。”

这一日胥州全境大雨,作为世外之地的松花城被雨水包围,如同一颗静静沉在水底的明珠,无人可以窥知其全貌。而在魔尊一力撑起的通天屏障内,惊雷一道比一道震耳欲聋,所落之处被尽数夷为平地,闪电犹如长蛇盘绕琉璃塔,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炫目的白光和紫芒之间,还夹杂着一缕隐约的红气。

九道天雷虽然威力刚猛,但也极其迅捷,干脆利索劈完就走,绝不多留片刻。魔修们缩在远处,探头探脑地好奇偷看,还一边嘀嘀咕咕:“沈师傅真是深藏不露,这阵仗起码是个化神以上的大人物,这种人居然留在我们城里做厨子……唉,等他走了,上哪去找下一个啊。”

西灵目光一转,看向塔下负手而立、衣袂狂飞仍不后退一步的黑衣魔尊,忽然福至心灵,得意地冷笑了一声。

“呵,我看能吃一辈子。”

深夜。

沈却寒将经脉中奔涌的灵力一一梳理清楚,归于内府,自醒来后五脏六腑中潜藏暗伤均被修补滋养,焕然如旧日全盛之时。他睁开眼,被四壁夜明珠柔和的光线晃得眨了眨眼,才发现已过去了两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