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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记(9)+番外

得,又是一阵请安,免礼,上座,然后抽查功课。

在见到五阿哥不在时,坐在上首的男人也不过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情绪很快的消失无痕。

永璂见到这一幕,心下叹息,看吧,这位就是这样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前途而不自知,终究是不够聪明。

几日后,几位重臣于养心殿里商议朝政,十二阿哥恰好在场,帝王恰问其看法,十二阿哥言之有理,条理清晰,皇上大悦,笑着对着朝臣开玩笑,说其子乃是上天给予他的珍贵儿子,并玩笑的给十二阿哥取了一个小名,名曰惟珎。

朝臣闻之,口上称此小名再合适不过十二阿哥,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惟者,单一也,珎乃珍宝也。惟珎,唯一的珍宝,唯一的珍贵之物。

永璂本人倒是对这名字看法不大,这天下间能叫他名字的不过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去五台山礼佛的太后,剩下的便是皇帝与皇后,即便是其他的叔伯,也是客气的称他十二阿哥,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而其他的嫔妃,更是没有这资格了。

不过这个小名,倒是过于的郑重了。康熙帝的二子虽说小名为保成,那也是幼时便有的,自己如今已经十二岁,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所谓的小名,也未免牵强附会了些。

不过这位帝王要加重他的砝码,他也不嫌弃。而其他嫉妒他的手,想暗中下手脚的人,他也无所可惧怕的。

又是一个晴朗天,永璂与永璋对坐,永璋执白子,永璂执黑子。

“三哥,这局我赢了,”永璂下了一子,堵住了永璋唯一的生路,顿时白子无路可逃。

“为兄甘拜下风,”永璋输了棋,也不恼,笑着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十二弟好棋艺,待再长几年,为兄恐怕只会输得更加的难看。”

“消遣而已,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永璂心情倒是不错,捻了两颗棋子在掌心把玩,“最近见三哥你的脸色好了很多,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大概是成日想着怎么给你找些小玩意儿,或者喝了你给的茶,让我整日闲不下来,那病知道我不能养着了,就自个儿跑了,”永璋现下心胸豁达不少,与永璂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是兄弟间的趣事。

“三哥此言甚为有理,”永璂笑着点头,“前两日皇阿玛还说打算让三哥你去户部历练历练,我想着三哥你身子不太好,心里还有些不放心,今日听三哥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三哥应该多做些事情比较好。”

永璋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不受宠多年,这些日子虽说皇阿玛也赐了些珍玩药品来,可他也没有多贪的心思。没有想到皇阿玛竟是想要用他了么?

视线落到对面的少年身上,惟珎,惟珎。他豁然开朗,原来自己这番起复竟是因为眼前之人。

皇阿玛猜忌于他,因为他年长。如今自己落魄,兄弟们对他关系淡薄,与自己走得近的不是同胞兄弟,而是十二弟。皇阿玛是想培养十二弟,也想替十二弟培养信得过的帮手。

君投我以木桃,我便报之以琼瑶。永璋脸上露出了笑意,十二弟待他好之时,帝王还未看重于十二弟,自己本抱着冷清一生的念头,谁知却再得皇阿玛青睐。

如此看来,十二弟倒真的是自己的福星。即便皇阿玛对自己不重视,自己的心里也是想要帮十二弟一把的。在这些兄弟中,除了十二弟当自己是哥哥,还有谁?就连自己那位六弟,瞧着自己时也是冷冷淡淡的,仿佛沾染上自己,就会被帝王苛责似的。

“的确,是该多动一动。”永璋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不减。

重视(改错)

乾隆二十四年末,宫里出了几道圣旨。一为晋封三阿哥为郡王,二为晋封四阿哥为贝勒,五阿哥为贝勒,六阿哥为贝勒,八阿哥为贝勒。前者封号为循,有夸三阿哥永璋循规蹈矩之意,似乎多年前帝王对其的那些责备之言根本就不存在。后面几位皇子皆无封号,只是一个贝勒爵位而已。第三道圣旨却是耐人寻味,那便是除了到上书房学习外,乾隆又让兆惠教导十二阿哥武艺之道,并晋封其为太子太保,而又让一个满族新贵同做十二阿哥的师傅,此人乃章佳大人,人称阿桂。这人近一年颇受帝王的重视,在朝堂之上屡有功劳,帝王与他交谈时,兴之所至也会直呼其名,并大赞其乃难得的人才。

同月不久,军机处的富德退出军机处,由阿桂填补此空缺。(注:历史上阿桂进军机处是乾隆二十八年正月,而富德于二十七年革职并丢了爵位)

这一下,十二阿哥两位武艺师傅皆为军机处大臣,这等身份哪是其他几个有了爵位的阿哥所能比的?其他几位得到爵位的阿哥所有的风光在这道旨意下来后,全部被抢了过去。

乾隆此举,分明就明着摆出了自己的态度,这位十二阿哥,他要大力培养,以做下一任帝王,只差没有明摆着册封为太子了。

前朝之上,满臣居多,而后宫中由真正的满妃所生的皇子现下只有五阿哥与十二阿哥。五阿哥有多少本事与一个包衣妃子亲近的行为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不愿意让一个由包衣妃子捏在掌心的人做储君。可是他们却也不想由蒙古嫔妃或者汉人嫔妃生下的孩子做储君,这对于满族的利益来说,十分的不利。所以,十二阿哥倒是最合他们心意的人选。

兆惠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阿桂现在也颇受重视,帝王此举,等于把乌雅家与章佳家与十二阿哥绑在了一起。十二阿哥母家又是满族大姓那拉氏,虽说近一辈没有多少能人,但也架不住这个家族的人多势力大。看来若无意外,其他的皇子是没有机会了。

“皇后娘娘,十二阿哥现在得了势,看那延禧宫的狐媚子还怎么得意,以奴才看,五阿哥也不过是个失势的皇子而已,”容嬷嬷面露得色的站在皇后的后面,觉得十分的解气。

正替皇后簪花的素芸听了容嬷嬷这话,便笑着道:“容嬷嬷替十二阿哥高兴也是常理,只是皇后娘娘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该大度才好。不然让万岁爷以为我们得意忘形,岂不是害了十二阿哥?”

容嬷嬷虽不喜一个年轻宫女教训自己,但是对方是十二阿哥送来的,加上言之有理,便只好道:“皇后娘娘请恕罪,是奴才莽撞了。”

皇后声音温和道:“容嬷嬷你无需自责,你也是想替本宫出口气罢了,这些年我们用错了方法,现在想来,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自己招惹的么?”想到近几年的辛酸,皇后叹了口气,拍了拍素芸的手背,“你是个机灵的,十二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往日是本宫耽搁了他,现在这样很好。”

素芸来到她身边后,给她讲了不少的事情,她也慢慢的回过味来,为了十二与那拉家,她必须学会忍,即便是皇后,也不一定要真的做到公正严明,更何况这公正严明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喜欢。

“皇后娘娘快别说这些,这可是折煞奴婢了。现下快到除夕,您只需要做一位高高在上最珍贵的凤凰去除夕宴就好,十二阿哥那里的事情您也不要过于担心了,毕竟兆惠大人和阿桂大人可是他的师傅呢。”

“是了,”皇后捻起一支用核桃大小东珠做成的发钗,这是昨日皇上赐下来的,她最近一个月得的赏赐,竟是比之前半年还要多,她心里就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而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只要十二出息,她就已经满足了。这深宫中的女人,无非是盼着自己的孩子好而已。

“五阿哥,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的不妙,”五阿哥的伴读尔泰眉头紧皱,想到那拉家门庭若市的情景,便道,“十二阿哥现下的风头太盛了。”

五阿哥气得攥紧了手中的一块玉佩,“皇阿玛竟是偏心至此,我与那个十二都是满妃所生,我现在竟只是一个贝勒爵,连个封号都没有。就连老三那个废物都比我好!”

“五阿哥,请慎言!”一边的尔康见五阿哥动怒,于是道,“现在你要是表现出不满,必定对你不利,此刻我们且先看着,毕竟十二阿哥还年幼不是?更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会怎么样,谁又清楚?”

五阿哥沉着脸,看着墙上的一幅牡丹图,喀拉一声,竟是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中的玉佩。

永璂成了瞩目的对象,但是平日里作风仍旧不变,上午安安静静的学习满汉蒙文字,下午跟着兆惠或者阿桂学习武艺,骑射,用兵遣将,政治之道。偶尔乾隆也会叫他去养心殿看一些不甚重要的折子,并问他的看法。而永璂的做派与看法都深得乾隆之心,也庆幸自己选对了人,而毓庆宫的守卫不知不觉间又加重了一层。

很快便到了除夕宴的夜里,腊月二十四日这一晚,便是宫里举行除夕宴的日子。因太后不在,所以这个宴席上最珍贵的女人便是那拉皇后。

帝后相携出现在养心殿,宗族之人同声请安道贺,一时间,倒真有几分热闹的意思。

永璂的位置仍是与永璋挨着,这个座次安排得极有深意,宗族之人都看明白了,三阿哥与十二阿哥感情好着呢。难怪皇上会晋封三阿哥为循郡王,是要三阿哥循规蹈矩,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也不要忘记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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