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谋夺凤印(181)

“楚妹妹所言甚是。”徐思婉缓缓颔首,然不及顺着她的话说上一句,花晨忽而开口:“娘子莫要大意,可是忘了先前那副药的事了?”

徐思婉面露怔忪,皇帝蹙眉:“什么药?”

花晨上前几步,俯身下拜:“陛下容禀,上月暑热初显的时候,娘子曾饮食不调,一整日也进不了几口东西,便请路太医开了一副开胃的方子,日日由路太医煎了送来。但有那么一日,路太医禀奏说自己煎药时被人支开,回去后出于谨慎验了验那药,倒是无妨,却发觉药渣少了几钱。”

“当时娘子也没上心,觉得既然药没事,便也不必追究药渣的去处。直至此番小产,奴婢虽知娘子受惊在先却也不能安心,生怕有别的缘故,出于谨慎就将娘子日常所用都查了。连那副药,奴婢也又专门问了路太医,问他那方子可会伤及胎儿。结果路太医说……”

她语中一顿,稍稍抬了两分头,斜睇向跪于一步开外的楚贵人与方才人:“路太医说,那方子温和得很,乃是就算明知娘子有孕也可放心服用的方子,还说太医院若给孕妇开方,大多都用此方。奴婢听罢先是安了心,后来却越想越不对,联想那药渣的事……或是有人顺着这方子觉得娘子有孕,误打误撞之下倒比娘子自己先知道了,也未可知?”

“你血口喷人!”楚舒月忽而盛怒,连音量都高了三分,“此等大事,岂能用一张药方胡猜!况且又不是什么安胎药,只一张开胃的方子,能做什么数!”

方寸大乱,最显心虚。

徐思婉垂眸,唇角转着轻哂:“楚妹妹所言甚是,这般的胡猜是不能作数的。就算真要顺着这条线追查,也得先去查出那支走路太医的人,花晨你莫要乱说,退下吧。”

花晨咬唇,叩首应诺。徐思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舒月,在她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慌张。

但她很快就重新定住神,望着徐思婉,意有所指道:“多谢姐姐。其实抛开姐姐突然小产这事不提,有些端倪……姐姐原是有所察觉的,却不知可与陛下提起了?”

“还没有。”徐思婉莞尔,见皇帝看过来,她低了低头,“楚妹妹昨日来看臣妾时,聊起些有的没的,臣妾忽而想起些事情。但因不知与此案究竟有关无关,便也未与陛下提起,想着等一等宫正司的结论再说。”

他不由问道:“何事?”

她便探手摸向枕下,摸出一枚小小的青瓷圆盒,托于掌心,捧给他看:“臣妾素日与方才人走动不多,但前几日臣妾晋封倩嫔之时,方才人忽而遣了个宫女给臣妾送了这个过来,说是贺臣妾晋封之喜。臣妾见里头的东西状似药膏,问了那宫女这是什么,宫女回说是养颜的霜膏,沐浴后用上最好。可后来臣妾让路太医瞧了,路太医说,这东西里头用了桃仁、马钱子、三棱三味药材,且分量极重,是活血化瘀的好东西。若常年用它,养颜与否未可知,怀不住孩子倒是必然的。”

说着,她的目光清凌凌地落在方如兰面上,一字一顿地又说:“当时臣妾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没去向才人妹妹兴师问罪。现下看来,莫不是真如花晨所言,才人妹妹竟是误打误撞先一步听说我有了身孕,有意送了这样的好东西来?”

至此,除却花晨所言之外,她的每一步都与昨日同楚舒月商量的法子一般无二。

若楚舒月真在算计她,她看上去便已入了楚舒月的局。

于是说罢她就将两指搭在盖面上,轻轻揭开盒盖。盒盖上的花纹从指尖露出几毫,正好朝向楚舒月与方如兰所在的方向,星星点点的紫色浓郁漂亮。

方如兰忽而开口:“姐姐怕是弄错了,臣妾从未给姐姐送过这样的东西。瞧这盒面上的葡萄花纹,倒像是莹贵嫔娘娘宫里的东西。”

如此一言显不在徐思婉与楚舒月的谋划之中。而若按原先的谋划,本是楚舒月此时该站出来指认在方如兰宫中见过此物,再由宫人查证,证明确是出自方如兰之手。

却听楚舒月也道:“是,臣妾也瞧这像莹贵嫔娘娘宫里的东西,早先在皇后娘娘处小聚,还见贵嫔娘娘拿着这样的盒子补过胭脂。”

“什么啊!”莹贵嫔秀眉蹙起,几步将徐思婉手中的盒子一把夺过,定睛一看,露出惑色。

下一瞬,她美眸瞟向徐思婉,徐思婉无声含笑,视线转回方如兰面上:“哪有什么葡萄纹?两位妹妹如此言辞凿凿,是都眼花看错了,还是另有缘故?”

二人一惊,目光齐齐投向莹贵嫔手中的瓷盒,便见那盒面上的花纹虽是紫色无误,却并非葡萄,而是紫丁香。

上一篇: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 下一篇:娇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