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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凤印(32)

“是。”花晨点点头,“奴婢听着那边的意思,苏采女先前的冰也都让她扣了去,这才闹得寝食难安的。”

思嫣快人快语地问道:“景明宫可是有主位娘娘的,也不管么?”

花晨道:“吴充华娘娘原就不大爱理事,近来膝下的佳悦公主又病了,更顾不得这些琐事。”

思婉拧眉:“既有主位娘娘,我们就不好直接去管了。”说罢凝神想了想,又说,“这样,你拿着银子,先去再求些冰。然后去见吴充华,就说我有心想帮苏采女,但又不好僭越,求她搭一把手。这冰烦她差人取来给苏采女送去,只当是她赏的。”

思嫣听得一奇:“可若这样,苏采女都不知是姐姐所为,也不会对姐姐感激,姐姐何必为她费这个心思?”

“随手一帮罢了。”徐思婉笑笑,“若吴充华不与苏采女多言,我只当行善积德;若她实话实说,我正可结个善缘。”

“这倒也不错。”思嫣若有所思,端着冰碗连吃了两口,一下子冻得厉害了,皱着眉捂住脸。

徐思婉轻嗤,忙让她喝口温茶,径自端起酸奶吃了起来。

这酸奶冰镇过,上面浇了些玫瑰花瓣做成的甜酱,在弥漫的凉气里清香浅淡。

徐思婉慢条斯理地吃完一碗,旋而吩咐花晨:“这酸奶不错,再去取一碗,给陛下送去。”

“诺。”花晨福身,思嫣笑起来:“姐姐和陛下情投意合,真好。”

徐思婉含笑不语,面颊漫开几许红晕,好似寻常女儿家被调侃与夫君的关系时会有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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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日,徐思婉的月事全然过去,绿头牌便又添上。只是皇帝一时没有再召幸她,也没有再召幸旁的嫔妃,一连数日对后宫不闻不问 ,听闻是因政务纠缠。

“好似是为着若莫尔使节的事忙着。”

徐思婉差花晨去打听,花晨也只打听到这些。徐思婉点点头,并不急于做什么,只如那日送酸奶一般,偶尔再往紫宸殿送些吃的。有时是点心,有时是自己吃着合口的菜肴,搭上花晨得宜的措辞,总能显得柔情蜜意。

做这些的时候,她只假作不知皇帝对她并无几分情分。

其实,或许也不该这么说。几番相处下来,情分终是还有些的,毕竟她已花了那么多心思勾他的心。

只不过当下的“情分”里,大抵有五分是为着床笫上的甜头,再有三分是为她那点小聪明,真正对她这个人的顾念不过一两分而已。

这一两分,足以让她得一时荣宠,可若遇了大事,并不足以让他为她多思量几分。

但这也不妨事,情分总是要慢慢来的,她隔三差五送些吃的,表露出的记挂多少也有些用——人与人之间不就这么点道理么?见面时的百般温存、不见面时的万般记挂,合在一起便可称一声情投意合。

长日无聊之下,徐思婉去驯鸟司讨了只鹦哥儿来养。驯鸟司知她得宠,送来的鸟儿通体碧蓝,唯额上一撮金黄卷翘,十分漂亮。

驯鸟司把它养得很好,送来时就会说问安的话,徐思婉养了几天,又教它学会了“陛下圣安”与“倩贵人好”。花晨月夕她们看着都喜欢,直赞这鹦鹉聪明,徐思婉抿着笑给它添了食,吩咐说:“送去紫宸殿吧。”

花晨一怔。

她又道:“就说我看这鹦鹉聪明能逗趣,想着陛下政务繁忙,怕他累着,便送去给他解一解闷。”

“会不会太吵了……”花晨不免担忧,“奴婢怕惹得陛下烦心,反误了娘子的事。”

“他若不喜欢,自会给我送回来,亦或送回驯鸟司去,总不至于怪罪我。”徐思婉噙着笑,说得轻松怡然。

这“万般记挂”的小女儿心思,要做就要做得面面俱到。只日常送些吃食终是太简单了,旁的嫔妃也都会做。她得送些不一样的,才能显出她时时处处都想着他。

花晨见她这样有底气就依言去了,过了约莫两刻回到贤肃阁,满面的喜色:“娘子猜猜陛下说了什么?”

徐思婉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眼帘都没抬一下:“想起今晚又要召我去用膳了?”

“不是。”花晨摇头,耳垂上的珠饰晃得明快。

继而她有意卖关子,便顿了声,徐思婉见状不得不抬头看向她:“说什么了?”

花晨一哂:“陛下说,晚上过来看娘子来。”

徐思婉浅怔,转而舒着气笑:“这倒算是一喜了。”

她去了那么多次紫宸殿,他却从来没来过贤肃阁。不仅是她,一众新宫嫔也都不曾在自己宫中接过驾。这其中倒也没有什么规矩约束,只是对天子来说不大必要罢了,自己走上一趟哪有一句口谕将旁人召到眼前来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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