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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点怂(42)

说话的功夫,宫内走出一内侍。内侍朝着两人恭敬行了一礼,而后问道:“皇后娘娘来看皇子们吗?”

时笙摇首,“本宫随意看看。”

眼下不能进去,皇帝太精明。倘若她这个时候进去了,皇帝立刻就会猜出她的目的。

时笙转回身,落寞地朝着长春宫走去。她不大高兴,脚步带走虚浮,脊背也弯了下去。晏如容色一滞,唇角的温柔深了几许,她快步追过去,“你不高兴?”

“没有。”时笙复又打起精神,眼底弥漫着迷惘,看人都带着迷离。

宫人们远远跟在后面,不噶靠近。

晏如鼓起勇气,伸手牵住她的手,“你不高兴了。”

时笙没有拂开晏如的手,任由她牵着。晏如的手很冷,就像冰块,时笙心中生疑,“你的手很冷,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晏如轻笑,望着深深宫道,她无奈道:“你我被困在这座城池里了。”

时笙唇角扬起嘲讽,“是啊,困住了,永远都出不去了。”

晏如心下沉沉,面上温柔不变,她紧凝着时笙。时笙皮肤很好,白亮透着光泽,头发更像鸦羽一般茂密浓黑,她看得晃了神,道:“倘若与相爱的人相守,困就困住了。”

时笙抿了抿唇角,抬头看她,“姐姐。”

两人四目相望,晏如唇畔的笑深了又深,面前的少女质朴而纯良,皇后的尊贵让她更加耀眼,可这样明媚的少女被困住了。

困在这座宫廷,被金色的囚笼锁住。

“时笙,倘若可以,我愿一辈子留在长春宫。”

可惜,不成。哪怕太子死了,她也不能留下。

时笙站在宫道上,望着斑驳的宫墙,深色的墙壁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是皇权造就的。

“一人被困,总是孤单的。”时笙恍惚其神,想起父亲,想起晏相,她努力吸了口气,抬脚朝前走去。

她忽然走得很快,晏如不知她的意思,自己急忙追上去。

两人匆匆走了须臾,不料贵妃的车辇从一处冲了出来,晏如手快,急忙拉住时笙。

饶是如此,时笙还是被撞到了手臂。晏如不快,眼底更是蕴着怒,“贵妃娘娘这是何故?”

贵妃坐在高高的车辇上,她俯视着两个不大的少女,唇角漾着笑,猖狂道:“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们猖狂一时罢了,本宫不与你们计较。”

晏如冷笑,时笙拦住她,自己对上贵妃阴沉的视线,“皇后娘娘以下犯上,不如回宫待着去,本宫何时伤好,你合适再出来。”

贵妃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本宫在宫里二十多年,会输给你?”

“本宫没有什么仰仗,不过被陛下宠着罢了,你既然不愿也就罢了,本宫去禀了陛下。贵妃故意指使人撞本宫,这么多人可是都看到了。”时笙无所畏惧,贵妃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正好找不到贵妃的错处,她冷笑着走近贵妃,扬唇一笑,“贵妃,你自己找死。陛下正愁找不到你的错处呢,正好他前面废太子,后脚就能废了你的妃位。”

“你、胡言乱语。”贵妃蓦地惊慌,时笙神色不似作假,一瞬间,她竟信了。

时笙悄悄告诉她,“高铭传出来的话,岂能有假呢。我若是贵妃,就该想着如何保住太子,而不是来和本宫争长论短。”

贵妃心口一滞,脸色顿时发白,眼神涣散,她抿唇不语,就这么紧紧盯着时笙。

时笙却拉着晏如的手臂,走了。

她这么一走,贵妃彻底慌了,忙吩咐道:“快、快,去东宫……”

走了十来步的时笙眉心微微蹙起,仿佛十分疲惫,然而短暂的片刻间,她又重新挺起脊背,抬了抬唇角,“我想着先除太子,你才安全。”

太子不仁,又好色,她需快些动手。

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想到父亲,想到时家,心口渐渐沉稳下来。晏如捏着她的手,发觉她浑身颤得厉害,“时笙。”

时笙抽回自己的手,不满道:“贵妃很让人厌烦。”

晏如附和地点点头,时笙立即加快脚步回长春宫。

回去后,丹青恰好站在殿门口,时笙吸了口气,唇角扬起笑,“丹青,我想吃桂花糕。”

丹青也笑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做,您与太子妃娘娘去了何处?”

“随处走走罢了,遇见贵妃了,她还撞了我。”时笙故意撸起袖口,手腕上白皙的肌肤却青了一块。

丹青眼皮子一颤,“贵妃娘娘也不知轻重,奴婢给您去拿药。”

“不必了,我想吃桂花糕,你快些去办。”时笙将袖口放下,余光扫了一眼晏如,道:“太子妃想回去,就早些回去吧。本宫不送你了。”